骚客行来履薄冰,梦中不觉已霜凝。
醒时窗外雪纷落,一片忧伤伴月明。
# ——题记
那一年。冬。
山茶村冬雪纷飞,羽落轻盈覆翠微。
小径踏雪声声脆,炊烟袅袅绕村扉。
山林苍茫冰凌挂,且换银装待春归。
静听冰下水流响,生机暗蓄待春晖。
大梦落雪三千丈,银装素裹掩前尘。
大地换装冰雪生,田野茫茫白似银。
万物沉睡无生气,溪流冰封断水痕。
忧伤难掩心中愿,静待春来万物新。
冬日的寒风悄然侵袭,村庄被层层积雪覆盖,万物陷入沉睡之中。
刚入冬时,赤焰七星便无由地,咳嗽起来。
后来更是发展到头痛、发热,全身乏力,不得下床的程度。
“爷爷,铠甲神,我好难受……”赤焰七星咳嗽一声,“全身都好疼……好冷……”
赤焰七星抓着赤焰尘风的手,痛苦地说道。
我上前,摸了赤焰七星的额头,接着说道:“星仔,张开嘴。”
待望其情况后,又问道:“渴吗,想喝水吗?”
“不想……”
“不渴。痰涎清稀量多,外寒里饮。”我思索道。
“星仔,没事的,村长,一定会治好你的。”我安慰道。
然后面向村长,说道:“爷爷,无汗。”
“星仔,你听,哥哥说你会没事的。”赤焰尘风抚摸着赤焰七星的头部,轻声安抚道。
“乖,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爷爷,真的吗?咳……”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啊?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待赤焰七星情绪渐渐平稳下来,赤焰尘风转向铠甲神和村长,眉目间,尽是心疼。
“凡风寒初感,先入皮毛肌表,外症便有头痛,项强,身痛,腰痛,骨节烦疼,发热,恶寒,此皆太阳经之见症。”
村长说着,将手,搭在赤焰七星的手桡骨茎突处定关(寸口脉)处,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寸脉属阳,尺脉属阴 ,两部脉俱紧,即浮紧之脉。见於外感寒邪,腠理密而无汗,表气秘而不宣,是表实的见证。”
我闻之,说道:“爷爷,《伤寒论》载之:‘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
没等村长回复,我接着道:“所谓‘辨证’:伤寒证着重体现寒邪为病的特征,寒凝经脉,经气不利,则身疼腰痛,骨节疼痛。寒性收引,汗孔闭塞,则无汗。肺合皮毛,表闭则肺气不宣而见喘。寒性凝敛,在症状上以疼痛和无汗为特征。”
“因此?”
村长略带引导的问道。
我神情严肃,“所谓‘’论治’,以上诸症,反映太阳伤寒证寒邪外柬,卫阳郁遏,营阴滞涩的病机。故治以开腠发汗,宣肺定喘’。”
村长闻之,看向我,眼睛明亮,目光有神,眼神充满欣慰。
又见我望向赤焰七星,目不斜视,正颜厉色。
似乎,眼前浮现起了那位,曾经力震朝堂。
“百姓居野,朱紫当慰其冷暖,为之青天;天子居阶,臣者当正其衣冠,为之耳目!”
“爷爷,这是你告诉过我的,可是?”一声询问,打破了村长的思念。
回过神来,村长并没有回答我,反而问向赤焰尘风:“尘风,孩子可睡了?”
“嗯,睡着了。”
“真的睡着了?”我问道。
看向赤焰七星。
嗯,真的睡着了。
“不打扰七星休息,咱们在外面说。”我说道。
众人来到房间外面,我轻轻关上房门,接着问道:“爷爷,刚才我所言,您怎么看?”
“我想继续听听,你的想法。”村长拾眸,看向我,说道。
“自然!”我不假思索答道。
那天晚上过后,我感觉到,这么多年来,赤焰七星一直,用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难道他看出什么了?我担心道。
因此,我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能力。
不让他看出一丝。
但是上天,似乎在玩弄我。
不过好在,村长会医术,能为我省去不少麻烦。
刚才一直在装,现在他睡了,终于。
于是我接着道:“表寒者:恶寒怕冷、鼻塞、肌肉疼痛、无汗、脉浮紧等,七星发热恶寒,身体疼痛,没有汗,脉是浮紧。
“里寒者:舌苔白、口不渴、白痰,喜欢喝热的。我刚才已经望之,闻之,问之,切之。”我说道。
“是故,该当如何下药。”村长问我道。
“是故,当解表散寒,温肺化饮。”我说道。
“‘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 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 ,或顺者……”
村长说着,看向我,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而我,也同样看向村长,眼神坚定,表示肯定。
两人异口同声道:“小青龙汤主之。”
下一刻,我急忙说道:“爷爷,既然我们有办法,我们得抓紧。”
“你知道方剂的组成吗?”村长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麻黄、桂枝相须为君,发汗散寒以解表邪,且麻黄又能宣发肺气而平喘咳;干姜、细辛为臣,温肺化饮,兼助麻、桂解表祛邪;五味子敛肺止咳、芍药和养营血,半夏燥湿化痰、和胃降逆,均为佐药;炙甘草兼为佐使之药,调和诸药。”我说道。
“麻黄,细辛,芍药,五味子,等等……”我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是不是发现,问题所在了?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每种都差了一味。其他药材好说,我们这里应该会有。但这几味,没有。该当如何!”我说道。
“王都。”村长冷声道。
“这些基本产于北方,加上,皇室早些年曾派遣许多人采药,并大肆垄断药材。所以,你明白了?”村长接着道。
“垄断后,然后再以天价卖出,是吧。”我气笑道。
“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且不谈外面天气不景,就论王都,那个人在那里,你要去吗?而且去了,你又怎么得到?”村长问道。
“钢之城,皇室,龙尊,紫云金甲……皇家贵族吗?”我突然眼睛一亮,“爷爷,或许我有办法。”
赤焰尘风说道:“太危险了,你不能。”
“赤焰爷爷,我是一定去的,而且,我是一定会带回来的!”我锐气不减,坚定地说道。
“怎么,你和皇室人员有关系吗?”村长问道。
“并不。但我保证,我绝对可以拿到!”我肯定道。
“你总是会给我们带来惊喜,我相信你!既如此,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你去王都,我去附近山上,采其它必须药材。大家各尽其责。”村长说道。
“村长,冬天上山太危险了,况且您年纪不轻,我担心,不如让我去。”赤焰尘风说道。
“是啊,爷爷。”我也说道。
“尘风,你是小赤焰的爷爷,和孩子最亲,你留下照顾小赤焰。而且你们明白,孩子即你自己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拦;同样,我决定的事情,也没人可以阻拦。就这么定了!”村长说道。
于是,各自准备所需之物,待一切完成后,众人集于山茶村村口。
“时间不等人,快去快回。”村长叮嘱道。
“爷爷,您也要小心。”我说道。
“爷爷,可还是要看着你们长大呢。怎会儿戏,去吧。”
就此,我与村长及赤焰尘风,于村口分别。
那天,寒风如刀,雪花纷扬。
“尘风,我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是我见孩子的最后一面了。”
“但愿,一切顺利。”赤焰尘风说道。
“但愿,一切顺利,队长。”赤焰七星亦说道。
无人知道。
赤焰七星摸着自己的额头, 在窗边注视着我们。
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那笑容,仿佛看穿了一切。
看来,今后的故事,会被彻底改写了。
赤焰七星说道。
村长的胡须上挂着细小的冰晶,眼神中既有慈爱也有不舍,注视着我消失在风雪中。
“且惜每一分。咱们,也该行动起来了。”
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