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唇边先是漾开一抹淡笑,旋即身形微微一挺,那笑意竟如被风吹散般瞬间敛去,神情陡然肃穆下来,眉宇间凝着几分沉凝,与方才温和从容的模样判若两人。
叶鼎之见状,嘴角不屑地微微上扬,眸中掠过一丝了然,似是早有预料:
叶鼎之终于肯露出真实嘴脸了?谢兄今日寻来,是为你那儿子谢云流讨说法的?
谢宣缓缓摇头,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半分偏袒:
谢宣此事,本就是他的错,何来讨说法一说。
叶鼎之哦?
叶鼎之那谢兄所来为何?
谢宣抿了抿嘴角,笑了笑,
谢宣叶兄,那我也就直说,谢某想知道你所为何来?
叶鼎之难道我来不得?
叶鼎之指尖摩挲着腰间悬着的旧剑,剑鞘上几道深痕是当年在北离边境留下的,风一吹,剑穗簌簌响,倒比他的笑声先透出几分冷意。
说话的同时,叶鼎之抬眼望向北离都城的方向,云层压得低,像极了当年开战前的天,
叶鼎之我来,自然是为了当年没说完的事。
叶安世爹爹!!!
叶安世满脸担忧。
叶鼎之没有搭理叶安世。
胡潇潇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肃穆,不管为何,只要叶鼎之想,那么就屠了这北离又如何!
谢宣眉峰微蹙,握着折扇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扇面上题的“国泰”二字被指腹磨得发烫。
谢宣当年之事,北离已付了代价,叶兄若要再争……
叶鼎之争?
叶鼎之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石台上,溅起细碎的回音。
叶鼎之谢兄觉得,我是来争输赢的?
叶鼎之侧身看向胡潇潇,眼神里满是戒备带着不屑,却没像方才那样冷哼,显然也在等着他的答案。
叶鼎之收了笑,指尖点了点旧剑上的痕:
叶鼎之当年我带兵来,是为了我麾下那些冻死在北离雪地的兄弟,他们没等到一句解释,就成了两国交战的炮灰。如今我再来,不是要踏平这都城,只是想问问,当年那位下了‘斩尽杀绝’密令的贵人,敢不敢出来,给我那些兄弟的牌位,说句实话?
谢宣心头一震,当年那场对战,表面是两国边境冲突,内里牵扯着皇室秘辛,那位贵人的密令,连他也是事后才隐约察觉。
谢宣沉默片刻,神色愈发肃穆:
谢宣叶兄若要讨的是‘实话’,而非‘战火’,北离或许……能给你一个机会。但那位贵人身份特殊,此事绝非易事。”
叶鼎之易事?
叶鼎之嘴角多了抹玩味,
同时,叶鼎之拔出半寸剑刃,寒光映着他眼底的厉色,
叶鼎之我从漠北走到这,就没指望过‘易事’。只是谢兄记着,当年我能破北离三道防线,如今,也能踏破这宫墙。但我不想再让血流成河——毕竟,这北离的百姓,和我漠北的百姓,都怕了打仗了。
胡潇潇终于开口,声音里少了几许玩味,多了些复杂,
胡潇潇你倒会说漂亮话,谁知道你是不是憋着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