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在沈司南和老姚聊完天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了,她看似干劲十足的负责许多事,但高晓筱能感受到她的力不从心。
看着那份不曾动过的餐盘,高晓筱终是忍不住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担忧道:“司南你还好吧?是没胃口吗?要我去买点别的给你吗?这两天你都没怎么睡着?没事吧?”
“没事,适量减重,有助于我的发球,不至于扭伤脚踝。”她随意应付一句,看着面前的菜式,仍旧吃不下一口。
“可你很瘦了,为了所谓的弹跳力,你已经做到苛刻了,没必要减重了,还是说……你有事瞒着我?”
“神经,我没事。”故作无谓的骂了一句,又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嗯……味同嚼蜡。
乃至于她训练时连她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没有用尽全力打出来,与其说是没有尽全力,倒不如说沈司南一直心不在焉,心里装着什么事情不愿意说,所以无法专注训练。
她原本的睡眠质量就不太好,不过好在她困急眼的时候能倒头就睡,以至于先前高晓筱都没那么担心。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司南?”
可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她留意到沈司南这三天里,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她貌似不是不想睡,而是仿佛感受不到困意,言下之意,是她无法睡着。
“司南?你还好吗!”
又是一发力不从心的发球,冷汗浸满她的脖间,摇摇晃晃的人脸色也越发的苍白,高晓筱没理会打过来落地的网球,执拗的问着。
“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许是高晓筱的声线过于着急,以至于一旁的国羽和国乒等人都看了过来。
喘息不停的胸口使得她难受极了,长时间巨大的压强让她透不过气,沈司南无法回应高晓筱的疑问,只能攥紧了双手强迫自己逃避那种痛苦。
可冰凉的两只手让她挥不动球拍,直到视野消失,沈司南才失重脱力。
闻声,少年放下手里的球拍就开始向那头跑去,脚步越发频急,直愣愣的跃过好几个障碍物,以直线距离最近最快的速度疾驰,着急的身影犹如百米跨栏冲刺终点那般,纵使呼吸急缓,他都不敢松懈。
虚脱之际,她只听得见周围混杂的噪音,也因惯性使然,沈司南被迫用原本就有伤的膝盖猛地抵在地面。
直至右膝的痛觉放大,颤栗的手腕才把在球拍上,可即便稍稍借了力,但她还是闷声倒在了地上。
“沈司南!!!”
快速护着沈司南的脑袋,高晓筱慌忙的不成样子,倘若她能早一些告诉老姚沈司南不在状态,那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托起她的脑袋,赶到的王楚钦呼吸都未曾平复,就径直将地上人的抱了起来,长腿一迈,身影也随之一转。
“我先送她去医院,你通知姚指导和宋嘉宇。”
扔下一句话,面前的人便抱起地上昏迷的沈司南,甚至在临走前,还朝错愕的高晓筱看了一眼,示意她动作快些,确定她有反应了,王楚钦才快步向外走去。
即便忧心,可他的脚步丝毫不敢慢,运动员最重要的就是身体,不管发生什么事,必须第一时间保障身体无碍。
可是当下,沈司南的手是冰的,脸也煞白很。
她的右侧膝盖似乎因为倒地的缘故充了血,右腕关节也泛着红肿,这不是新伤,这是旧疾复发二次受伤的迹象。
此刻的沈司南在自己的怀里就像一个溃败的洋娃娃,除却那微弱的喘息证明她还活着,她那半点不挣扎的模样就好像认命了似的。
她是被什么事困扰了吗?还是因为训练强度太大,消耗过头了呢?王楚钦不知道,他也猜不透。
后面跟着走来的林高远快速给他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直至将人放进后排,王楚钦才快速的回到驾驶位。
连带着副座的林高远也动作迅速,可挂挡起步的瞬间,他竟然都嫌不够快。
再一次从后视镜看向昏迷的人,吃疼的脸蛋令他心中一疼,他油门一踩,便开出了训练基地。
“我问了晓筱,她说司南这两天的训练强度有加大,换以前是没问题的,但这两天她睡得不太好,也不怎么吃东西,各种各样的因素加到一起,她可能负荷不来。”怕他着急,林高远也迅速转达着高晓筱的话。
“她是能接受的!她一直以来的训练强度都是循序渐进的!怎么可能是因为训练强度的问题!不会是因为这个!”
着急的一转弯,王楚钦整个人充斥着赶往医院的急迫和焦虑,他就连油门都没有松过一点,险些颠着了后排的人。
侧过身想稳住他的脾气,林高远又劝道:“大头,我知道你急,但还是得等她醒了才能问她本人,我们能看出来,司南应该藏着事,晓筱说她训练都不在状态。”
这两天他自己都忙着训练,纵使有和沈司南聊天,也都因为心大没去考究,他有看出她的不妥,但有因为各自都在备战状态,所以误以为那是错觉。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也没有料到少见几面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那种自责和迫切确认的念头死死笼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