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错愕夹杂在明媚的眸中，少年的胸腔有过奔涌而出的喧嚣，但莫名的就鼻尖一酸，王楚钦没有否定，就是他变相的承认了。
借着凑过去的姿势回正，沈司南又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依旧是很喜欢用这种方式安慰他，漂亮的琥珀瞳倒映着他的面容，略带幽默却说的极其认真。
“会觉得很没安全感吧……因为陈子辰的缘故。”
被看穿的窘迫感使得他有些别扭，“……也不算是。”
“我说你是不是欠呢？大方点儿问我呗，又不是碎纸机，啥不能消化的都自己咽啊？别自己困扰啊，我的过往没必要避着你。”
“你安慰人怎的还带上个人情绪啊？”
虽然知道她有解释的成分，但沈司南这话听起来确实不太好听，每一句都像极了在“骂”自己。
少年的心迹很容易猜到，沈司南精准无误的就知晓了他心中的小九九，这位小狮子估计好奇她和陈子辰的过往好奇的要死了，只是碍于面子和自己的缘故没法开口问，才会持着这么一张别扭的脸开玩笑。
想到这儿，沈司南又忽然收起那张顽劣的脸色，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少了玩笑的味道。
“我喜欢过陈子辰，在十六岁，我打球最凶的时候。”
片刻的震惊浮现在王楚钦的脸上，他想过沈司南的坦白，但没想象过会来得如此之快，尤其是知道她喜欢过陈子辰之后，那股子醋意就侵袭着他的心间。
“哦，和我说这个干嘛……”他又不是非得要知道。
摸着他头顶的手慢慢划到他的后脑勺，继而落下，沈司南闷闷道：“我的眼睛……其实是因为他受伤的。”
“司南，这个可以不提的。”生怕她会有些不良的情绪，王楚钦担忧的眼眸紧盯着面前的人，刚才醋意横生的模样也一扫而空，他温柔道：“有些过往我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不希望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情，只要做你喜欢的事就好了。”
“本来这些事情不想在现在告诉你的，我怕影响你，可你说不要瞒你，我索性就全盘托出了。”
莫名的愧疚啃食着他的胸腔，王楚钦有些不自信，怯懦道：“是我的喜欢成为你的困扰了吗？”
“才不是，我怕你误会，所以和你解释。”
望着王楚钦淡淡一笑，摸着他的脑袋示意不用担心，可瞥向那头沉闷的“白月光”时，多情的琥珀瞳竟多了几分冷漠。
“本该被打到的是他，不是我，只是我选择了承受他的伤痕，也换来了禁赛一年零九个月的代价，然后……因为个人的心理问题，使得我没办法和他再搭混双。”
这是网球队所有人都不会提起的话题，一是因为沈司南对上那位韩国选手会失控，她的暴力打法本就很伤害身体了，再对上那个人，只会透支她的心理防线，让她伤上加伤。
二是因为……她的心理问题不足以支撑她和陈子辰配混双，她依赖他的同时，却又害怕同样的事会发生。
但是有关心理问题这一点，队内也只有姚指导清楚，因为目标不同，所以沈司南最后才会愿意接受“不予混双”的建议。
她希望自己的单打能多打几年，她的初衷就是打网球，不能因为外界因素或者心理问题就放弃，以往她攥着陈子辰死死不放，现在她不想要了，她要放手了。
“……沈司南。”
“嗯？”
如若他早些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那她独自承受的东西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多了？至少这份担子也能当作玩笑话和自己说两句。
“但愿我的出现真的不会给你造成困扰，毕竟你是一个拎得很清的人，我不想让你为难。”
“不要质疑自己。”沈司南摇了摇头，否认道：“你不是困扰，从来都不是。”
倘若他是自己的困扰，沈司南早就会像远离陈子辰那般，刻意回避他，才不会浪费口舌在这里一字一句跟他解释，单纯的希望他的自我定位能高些。
“你会因为抽到的对手和预期的不同就放弃比赛吗？”
“当然不会。”
“那么你在意的出场顺序就不重要了。”
“我……”不是他没听懂，而是费了一会儿才回神。
“重点是此刻我在你身边。”
听她这么一说，王楚钦忽然就不纠结于那个特殊又唯一的称呼了，青梅竹马只特定于某个时段的特定人群，未必谁的未来依旧是对方。
“沈小姐还真是解语花。”
没理会他的赞美，沈司南收回手向后一靠，“也是你让我知道，原来下雨天不带伞也可以淋不到雨。”
飞机落在地面，机械音随即响了起来，本来也没休息多久的两人很快便拿上了自己的东西。
被迫打断相处的王楚钦有些意犹未尽，可与此同时，耳边也传来了沈司南的声音。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貌似……已经走进我的前途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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