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起的暴怒,使得沈司南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她再也不忍了。
只见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随即就用单薄的外套裹紧了自己的右手,沈司南抱着非要弄死他的冲劲,一个缓冲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挥拳就砸到了陈子辰的脸颊。
似乎是因为惯性过大,沈司南也有些站不稳,但最后还是怒视着陈子辰,稳住了脚步。
“司南!!!”
猛地瘫倒在地的人拽掉了沙发边缘的圆桌,碎掉的玻璃落在沈司南的脚边,即便是王楚钦下意识的伸手阻拦,也还是没能阻止少女忽起的怒火。
“醒了吗?我问你醒了吗?”
身穿白色宽松背心的人,还被溅起的玻璃渣划伤了手臂,但她却无动于衷。
被暴怒所覆盖的人犹如感受不到痛意那般,持着那双戾气极致的双眸,死死盯着地上不可置信的陈子辰,沈司南咬着牙咽下了心中喧腾的不适。
“陈子辰!我告诉你,我想打你很久了!从八年前就想打你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自以为是和狂妄自大啊!你该问问你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我和你才走到这一步!你可不要推卸责任!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你!”
稍显凌乱的脚步,使得沈司南倚靠沙发的一侧才能站稳,只是这一次,心理障碍却没有以往的重了,就连本应该找上门的惊恐症也都没有出现。
原来直面自己的恐惧,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握住沈司南的手臂,又控制着自己的力道,王楚钦的酒都醒了一大半,留意到她淌血的手臂,他既心疼又略带责怪的喊道:“冷静点!手受伤了!”
“你在为了这个空降兵打我吗?沈司南,你在为了这个达不到期望的人对我动手吗?”
“呵…你记住,是你先惹的我!今天动手的是沈司南!是你最期望的沈司南!”
外套里捏紧的拳头稍显颤抖,可在陈子辰这话说出后,沈司南便有了再一次挥拳的力气与决心,她猛地从王楚钦的手里抽回手,蓄力的同时还不忘警告着他。
“可别牵连到别人身上了。”
“司南!!!”
话音刚落,卯足了劲儿的拳头又一次落在陈子辰的身上,贴心的沈司南还避开了他的伤处,尽可能做到懵逼不伤脑的程度,但是每一拳的力度是丝毫不减,甚至是带着几许怨恨落下的。
她的确有着许多心理障碍无法克服,最严重的是惊恐障碍引发的过度呼吸,但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如若今天不打他,那以后自己这些状况只会更严重。
那些将近一半的心理负担都是因为陈子辰,年少时因为挡下那副球拍而造成了应激反应,后期会因为他咄咄逼人说起那件事时而过度呼吸。
每一件都和他脱不了干系,因为喜欢,沈司南藏起自己的不适将近三年,因为仍有心动,所以咽下了每一次因他而起的痛苦。
可他倒好,自持一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面目就来对待自己,窒息的行为与言语让她无处可逃。
沈司南顾及他的感受,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可那些所谓的情绪障碍以至于过度呼吸,应激反应造就的右手颤抖,统统都源自于他,陈子辰那些不经意的居高临下,自持了解自己的口吻,她真的受够了。
“只是一场比赛而已!你究竟在叫喊什么呢?谁能保证自己每一次的状态都是完美的?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三年来!乃至于刚进网球队!你甚至都没有一场比赛能赢过我!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跟我扯皮呢?!你永远都是在我之下的手下败将!你在清高什么啊!”
网球队非人的机制决定了强者才能挑选合适的搭档,而非觉得两人合适才自动成团,陈子辰只是胜在够了解沈司南,熟悉她的打法,又在和宋嘉宇的对抗当中赢下,沈司南才免了那场混战选择了他。
到底是他搞不清楚状况,自诩最合适的人是他,那沈司南就做那个坏人,把他揍醒好了!
“谁的第一都是一拍一拍打出来的!别给我搞什么阶级制度!以后让我听到你对王楚钦的一句不尊重!不对!哪怕是一个想法!我他妈的打爆你!你就看看我能不能毁了你的职业生涯!下一回!我会奔着你的右腕去!听到没!”
因为暴怒,原本用来保护右手的外套也早已不知所踪,沈司南狠狠摔下揪着的衣领,红了一圈的指关节尽显她不曾退却的怒火,可是脸上早已落满了泪痕。
直面陈子辰对自己的心理负担,其实真的很痛苦。
“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执着于你的金牌和混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