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房间内的装潢,王楚钦扭头就看到了时常备着的医药箱,而且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的,似乎就是怕沈司南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磕着碰着了。
房间内什么都不多,像巧克力和糖这类最寻常的东西几乎每一处都有,这和爱吃甜食的程度已经不是一个概念了,在知道沈司南的情况后,王楚钦才知晓,那是用来缓解沈司南忽发的不适的。
找到纱布和酒精,担忧又心疼的人才快速回到沈司南的身侧,王楚钦摸了摸那张仍在淌泪的脸,心里一阵发酸。
她究竟是自己独自面对了多久的恐惧,才重新站到挚爱的球场上呢?热爱网球的中二少女,也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和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想给你处理伤口,可以吗?”
再一次望向面前那双担忧的眼眸,沈司南依旧不能止住眼泪,即便过度呼吸的痛苦缓过去了一会儿,可是那股子恐惧仍旧攀附在她的心头。
“……麻烦你了。”
“是不是傻呢,我们不是会麻烦对方的关系。”摸了摸她的侧脸,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王楚钦颇为爱惜的注视着那双后怕的眼眸,提醒道:“酒精会疼,你得忍着点,或者疼了你告诉我,一会儿再消毒。”
听到他哄孩子的语调,沈司南也乖乖的点了点头,她没再说话,而是将右边的胳膊伸了过去,等待着棉球蘸取酒精带来的刺痛。
丝丝的凉意夹杂着痛楚,在王楚钦的简单包扎下,纱布也固定在她的手臂上。
望着那双担忧的眉眼,沈司南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回避着王楚钦的视线挪到床的一侧,变得有些沉闷。
察觉到她的有意闪躲,识相的人也问道:“你是想自己待着吗?”
似乎是觉得自己今晚的失态有些丢脸,存有不适的沈司南没有选择去看他,而是闷闷的回道:“……嗯。”
瞥见她的小举动,王楚钦还收拾好面前的医药箱,拿过一部分巧克力和糖,捎上沈司南屋内放在沙发上的龙马玩偶,一并放置在她的身侧,才缓慢的蹲在她面前。
他将沈司南的手机放到她的手里,温柔道:“如果你想自己待着,那我就出去,但是司南……可以不要锁门嘛,我会很担心你,你需要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你看这样可以吗?”
捏紧手里的手机,错愕的少女又点了点头。
“好,那你先自己待着,如果饿了就告诉我,我没那么早睡,别想那么多啊,乖啊,我就在外面。”
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手掌不重的力道尽显王楚钦的宠溺,他自然也给予了自己的鼓励,只是此刻……他的担忧会更甚。
些许酸涩又一次糊了眼眶,别扭的沈司南埋着脑袋,尽可能藏起自己不堪的情绪,待到脊背多了一张王楚钦拽过来的被子,她才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下一秒,就听到房门被他带上的声响。
决堤的眼泪再度占据她委屈的内心,她就好像永远逃不开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抑自己,可每次面对陈子辰时还是会溃败。
下楼的整理了一通有些混乱的大厅,王楚钦收拾好碎掉的玻璃渣后,才有心思去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陈子辰,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还有些不知所措。
拿过一楼的医药箱,王楚钦自己都不知道是秉着什么心理才走到他面前去的,他只知道,但凡受伤了就不能放任不管,最起码也要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抬眸看了一眼放下医药箱的王楚钦,脸颊和嘴角有着痛楚的人有些惊讶,但没有作声。
他能感受到面前的人早已没了酒意,眼神交汇的瞬间,陈子辰不确定,王楚钦是不是被沈司南给赶出来了,可最后还是碍于面子的缘故,不愿意和他搭话。
于他而言,这样的场面多少是有些尴尬的,甚至能用情敌见面的不服来形容此刻的心境。
可没一会儿,他就拿出了医药箱里的棉签,蘸取了一部分的碘伏,带着几许报复的意味,蹭到了自己的脸上,痛意泛滥,使得陈子辰缩了缩脖子。
“脸伸过来,我对你没有好脾气。”
“没让你管我,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
“咋的啊?你属狗的啊?见谁都咬啊?”冷哼一声,王楚钦倒是不恼,无语道:“你要不是司南的朋友,你看我管不管你?多看你一眼我都嫌烦……”
“你!”
“我警告你,一会儿给我滚到客房里,别去烦她。”
“嘶……你!”
不知轻重的手劲儿狠狠将棉签戳在他的脸颊处,王楚钦怕他躲着,还使了点劲儿将人摁在原处,颇有几分公报私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