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某人会上楼,沈司南还先一步把门给反锁了,翻出房内的留有的肌贴,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就开始给自己处理膝盖的毛病。
可是翻找的动静过大,以至于柜子上物品也随之坠落。
直至透明的水晶碎了一地,沈司南才辨别出来,那是陈子辰的奖杯,上头斑驳的字眼仍旧能看出那是青少年的奖项,亦是他在那个阶段最好的名次,青少年赛的冠军。
应该还有一块奖牌……
心中默念,沈司南缓慢抬头,便见到了放置在柜子顶部的奖牌,而那端褪色的奖牌带,也叫人恍惚了半晌。
垫着脚将其拽下,翻滚落下的奖牌牢牢握于掌心,看到没了光彩的奖牌时,沈司南才忽然明白,他字里行间的控诉是成立的,不讲信用的……是自己。
她是欠他一个奖牌的,可不管如何,碎都碎掉了,哪儿还能回头呢……
不适时的手机也在此刻响了起来,沈司南瞥了一眼,发现是姚指导,思虑过半晌,虽说是在假期里,但也不妨碍队内有突发情况。
“喂,老姚。”
不可思议的神情在沈司南的脸上浮现,她攥着手里的奖牌,近乎颤抖,这不同于身体不适的颤栗,而是面对不可估量的事实而感到彷徨。
“你在开玩笑吗?”
“这是他去年负伤后做的的决定,也是那个时候确诊的,他是真有负伤退役的打算,是真的打不动了。”
“……我不信。”明明在巴黎还叫嚣着要自己的金牌,怎么这会儿就要负伤退役了?开玩笑呢?
“不是撕裂伤,是神经元受损。”
“你骗人!你就是骗我的!!!”
“现在只有你能找到他了……”
叹气声止,姚凯舟也没想找上沈司南,只是一反常态的人早在巴黎回来之后就默不作声,藏起虚脱空洞的状态,骗过了所有人。
楼下的两人在听到有东西碎掉的声响时,想都没想就准备上楼,可是一抬头,就见到沈司南火急火燎的往下跑来,手里还攥着一块不大的奖牌。
刚退烧的人脸色也不太好,苍白的脸庞尽显病态,膝盖也被她缠上了肌贴,可沈司南一个箭步就走到了沈淮南的面前,摊开手。
“车钥匙!把车钥匙给我!其他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解释,先把车钥匙给我!”
“可是说好了……”
“求你。”她知道沈淮南会拒绝,一抿嘴便哀求道:“算我求你了,我只在白天开,回来我就还你。”
看她一脸着急,王楚钦也接过话茬,“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你刚退烧……”
“不用,大车进不去的,速度太慢了,万一有什么事……是追不上的。”
拒绝王楚钦的的话不到一刻,车钥匙就被沈淮南沉重的交到了她的手上,沈司南微微颔首,长腿一迈就跑向门口。
皱着眉仔细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直至人走远,沈淮南才收回目光,倘若没看错,那块奖牌是陈子辰的。
所以那小子又怎么了?
来不及思考,沈淮南就拿上了手机,随即说道:“你跟过去吧,我去找姚指导问问,让她那么着急的,一定不是小事。”
“好。”
恰好见到打着红色坐骑的沈司南,正想上前的王楚钦却被她忙碌的模样止住了步伐,只见她快速在手机上翻找着什么,对方不接电话,她懊恼了片刻终是红了眼。
拨通了宋嘉宇的电话,急不可耐的问道:“音乐节结束后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只是很安静。”
那头和宋嘉宇呆在一块的高晓筱也无奈道:“所有能找的地方我们……”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
“哪里?”
激动的拍拍宋嘉宇的手臂,高晓筱也重新坐上了车,她就知道,沈司南是最靠谱的,即便不喜欢陈子辰,她也百分百了解他。
“和我第一次拿奖的地方。”
“是青少年网球馆吗?他不在那儿,老姚带着晓橪和小公主过去了,没看到子辰,你是不是记错了。”原本雀跃的心情也在此刻被浇灭,满满的沮丧从手机那头传来。
“我说的不是那!不是大奖,只是学校的友谊赛,连奖杯都没有,在初中部的网球场……是二号球场,大车进不去的,我现在会赶过去,到时你们看到梧桐树就找地方停车,沿着小卖部往里走,就可以看到学校了。”
震惊于沈司南恐怖的记忆力,还没给出回应,她就挂了电话。
深深的注视着手中的奖牌,沈司南没一会儿就套上了头盔,胸口燃起的干劲盖过了身体的不适。
去你的惊恐症……见鬼去吧!
她既然能在三年前就替他扛住那个飞过来的球拍和网球,那么今天,她也依旧能救他第二次。
沈司南不存在死角,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不管他退役与否,都不能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绝对不可以。
队员本身就只需要无条件依靠队长就好了,不用有过多的顾虑和压力,大不了沈司南这颗强心脏就死在赛场上。
她绝不允许网球队里的任何人出现差池,就连陈子辰这个死家伙也不可以,哪怕因为伤痛的缘故而失联,也不可以去做不好的事情,不然……她包揍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