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总部介入调查,沈司南和姚凯舟频繁出入接受询问的画面也经常被拍到,通天的恶评挂在头条,大肆对他们的事迹展开推测。
而擅长怼人的沈司南也不能在此刻作出回应,在这个阶段她和老姚不能过多透露其中的内容。
因为涉及到外国选手,当年的事情也被翻出来以作处理,所以暂时不能和媒体接触,可她也不能回去训练,就因为这该死的规定,美其名曰“保护”运动员,可实际却是不尽人意的“囚禁”。
沈司南很理解其中的连带关系,这关乎到网球队之后的发展,也关乎着他们现役在队将要比赛的士气,所以即便出现质疑自己的选手,沈司南都无力去反驳。
一边倒的舆论都说她这么些年打的是假球……媒体大肆传播,说她和姚指导有着不为人知的勾当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沈司南无法辩驳,她确实不能再给他们徒增麻烦了。
只是……明明受到不可逆伤害的是自己,失去右眼的也是自己,到最后反倒成了被捂上嘴的小丑,啊……还真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那就再等等吧,会有结果的。
应该……会有结果的吧。
因为沈司南和姚凯舟的沉默不语,也被批判为变相坐实了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好比她现在所有的成就……都是姚凯舟背后操作得来那般。
难听的话不用过脑,沈司南几乎都会背了。
可是无辜的网球队也在遭受谩骂,元老级别的几个人甚至要开始面对媒体,一字一句的解释他们现阶段的真实状况,就怕外界不好的言论影响到有比赛的小将。
尤其是新来的两个小孩儿,一个被冠上了累赘的拖油瓶,另一个是没用的空降兵,诸如此类的头衔多的数不过来,还有未曾打出过成绩,只会说大话的姜且初,甚至初露头角却被曝打架的高晓橪都被“舆论”照顾着,每一句话都不堪入耳。
网络上的痛骂,盖过了网球队为国家拿的奖项,人们也忘却了沈司南伤痕累累死守半区的誓言,那个赌上自己半边手臂的选手,终是败在了“自己人”手里。
这一次从“神坛”摔下……甚至还带上了自己的教练。
战神吗?她还真没见过哪个战神这么窝囊的。
已经不知道错过多少场比赛了,再看一眼,积分几乎都要清零了。
说得好听的是停赛,可这和禁赛的日子又有什么区别呢,那时候甚至还能在训练场打上几场球,可是停赛接受调查就意味着她连训练场都不能进了。
其实她也未必要断掉和所有人的联系,可这是眼下最合适的处理方式了,只有不扯上关系,那群家伙才能干干净净的打比赛,只用她和老姚的难受换来他们的前途,说实在的,他们俩还是愿意的。
再一次挂掉电话,沈司南望着上面的三个字“流川枫”,久久不能回神,她是想接的,可是她有预感,只要听到他的声音,自己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所以犹豫再三,沈司南还是挂了电话。
因为自己的问题波及到身边的朋友已经很无奈了,什么打假球,什么假金牌,乃至于那些难以入耳的话……她真的听够了。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胆小的人,但在看到那些恶评后,生平第一次胆怯了,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她不能连累所有人,在这件事解决以前,她必须孑然一身。
“司南,那个……说是要回去吃顿饭。”
错愕的看着站在阳台门边的沈淮南,被喊到的人忽然有些别扭,犹豫了一下,麻木道:“今天吗?”
“周末,如果不想回去,哥哥可以替你说。”
“没关系的,吃顿饭而已,又不是杀了我,可以的。”
难以克服的心理负担也在那颗躲避球砸中之后几度加剧,起初沈司南只是走不出来,但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可事到如今,无需那些负面情绪上头,她都止不住右手的颤栗,因为过大的心理障碍,让沈司南没办法正常发力。
“哥哥,我是不是错了呢?如果我不接受调查…应该就在打比赛了吧?而且积分也开始……”
慢悠悠的在她面前蹲下,紧握着她的手背,沈淮南给予了温柔的笑意,安慰道:“你没错,想那么多干嘛呢?你是一个到死都不会退役的人,少打几场比赛又不代表什么,不要自耗。”
“嗯。”
许是想到她看到的那些舆论,沈淮南又言,“而且同样停赛接受调查的不止你一个,相信哥哥,会有结果的,这样,你把手机给我,今天开始就别看了,这里也不会有人找过来,吉他钢琴架子鼓,你要什么就告诉我,咱们先处理好情绪上的压力,别的都好说。”
“……我想打网球,他们需要我。”
“司南……”
一句布着哭腔的话语,使得沈淮南不敢再说话了,他只能把人拉进怀里,如同哄孩子那般轻抚着她的脊背。
“或者这样,你想见楚钦吗?”
落寞的眸子有着半分向往,但最后还是暗淡下来,沈司南没有说话,只是把脑袋埋进了沈淮南的怀里,抿着唇。
“我知道在巴黎那场半决赛是他给了你信念,你说过那是你的强心脏,如果你见到他会没那么难受,那哥哥可以把你的强心脏带过来。”
“不见,也不能见。”
“……好。”
他无法安慰她,在网球这件事上,他本人都多有无奈,哪怕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解决这件事。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能做一件事,至少是一件能让沈司南卸下防备的事情,他会在不影响任何人的前提下,把王楚钦找来,沈司南需要陪伴,这是他能读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