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耷拉着一条手臂在枕头上,睡相极好的人在力竭之后换来了短暂的熟睡,姣好的锁骨上隐约透着涟漪过后的痕迹。
耐心的避开她细长的红发,再一次将贪凉的人拽进怀里,王楚钦轻轻收紧手臂,环抱着爱慕已久的另一半,紧贴了她的脊背,贪恋着沈司南的气息。
举止都极为的小心,王楚钦生怕吵醒平时睡眠不足的人,难得有这样雷打不动的时刻,觉得神奇的同时,又觉庆幸,毕竟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以后是属于他的了。
床头的手机亮了老半天,却仍未等到沈司南的回复,似乎是对方有着十万火急的事情,最后也做了扰人清梦的事情。
夺命的铃声猛地将人从柔软的睡梦中拽出,沈司南一脸疲态的睁开眼,伸手就把手机给捻了过来,微眯着眸子想要看清楚是谁打的电话。
是陈子辰。
令人清醒的名字使得沈司南皱了皱眉,下一秒,就感受到从脊背收紧的怀抱,耳边还有着不满的声音。
“能不接嘛。”
“万一他有麻烦呢?”毕竟受伤了,不方便的事太多了,总不能因为关系的变化而不去管他,于情于理,他都是自己的队友。
“那好吧。”
肉眼可见的温怒在脸上浮现,可没一会儿,少年脸上那股子傲娇的小脾气,也在沈司南接通电话后越发的升腾,可无奈,王楚钦也不敢拦,万一真有什么事发生,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满的抿着唇,许是醋意横生的缘故,王楚钦盯着她因为接电话而坐起来的脊背,心情也逐渐不悦,想插一句嘴,他都找不到话题,毕竟不清楚陈子辰和她在聊什么话题。
紧接着只见沈司南把被子一扬,脸上有着不太好的表情,她用肩膀夹着手机,左手扯上一旁的睡袍就套在了身上,右手接上卸力落下的手机,再度扣在耳边。
“多久?”
“半小时内赶到,不然会取消资格。”
攥住手里的资格证,沈司南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许久,最后犹豫道:“可我不是很能确定……”
“没关系的,我可以问问杨指借人。”
“你没事儿吧?这是内战,谁愿意自己打来的名额让给别的队啊?你愿意吗?”
听到沈司南的话,王楚钦也意识到事情不是三两句就能解决的了,照她说的也不难理解,毕竟国网的资格赛是怎么进行的大家都有所耳闻,尤其是这种关乎到下一轮的参赛资格,那只会更残酷。
“抱歉司南,如果我没有受伤…就不会这样了。”
片刻的沉默使得陈子辰多了一丝忧虑,原本他也不想找沈司南,可自己就是一名“伤员”,他并非没有上场的勇气,而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出示了相关凭证,他不具备上场的资格。
何况老姚因为调查的缘故,暂时不能参与教练相关事宜,别说要他到场出主意了,他光是隐瞒沈司南的病情就搅得他很难回到教练的位置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高晓筱因为连续打满两场而负伤,谢思婷就更不用说了,半退役的人已经很少能拿到参赛名额了,基本上打一场少一场。
新来的俩小孩儿又不够稳定,宋嘉宇是被逼无奈找上了陈子辰,只是无奈晚了一步,负伤的凭证都已经提供上去了,老姚这支队伍已经被全方位的打压了。
“司南,不要勉强。”虽说会影响到队内最后的参赛资格,但陈子辰仍旧不希望她为难,或许这通电话他本就不该打的,只是坚持到这里,真的有许多无奈。
听出他背后的声响,沈司南皱了皱眉,嘴里骂道:“你在现场吧?不是让你养伤的吗?你又不听老姚的话?”
“……事出有因,我就先过去了。”
莫名的挫败感让沈司南缓缓叹了口气,她总不能真的不管,她太了解网球队这些年非人的规章制度了,成王败寇,是多年来坚守的“优良”作风。
只有胜出的支队才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赛事,这是完全属于队伍的资格赛,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尤其是排除了陈子辰和沈司南的比赛,再加上一个负伤的高晓筱,连同半退役的谢思婷,他们估计都要高兴坏了吧。
转头的瞬间就对上王楚钦担忧的眸,沈司南故作轻松的扯了扯嘴角,但仍是苦涩。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情会接踵而来,为什么非得挑这个时候困扰他们。
罢了,死就死吧,反正陈子辰也死过去了,总不能少她一个,有什么大事都等她到了再说。
指尖捎上一串钥匙,王楚钦非常明事理的指了指自己,又甩了甩手里的钥匙,看向沈司南,他用口型说着。
我陪你一起过去。
明了的点点头,沈司南从衣柜里翻出那套黑色的运动服,电话还没挂,她在持续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最后抿了抿唇,沈司南做了决定,答道:“我半小时后到,如果可以,就给我争取点时间,我还得拿网球袋,而且路况不好说。”
呆愣的盯着挂了电话的人,这会儿的王楚钦甚至有些怀疑人生,他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床铺,也能感觉到脊背上留有些许的痕迹,扭头看向面前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话,他说不出口,但还是发出了疑惑。
“你…你要打比赛啊?你现在…现在能打啊?没问题吗?”
“哪里有问题啊?你啥意思呢?”
“我没啥意思!”
她是真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听起来像是关心自己的伤,可语气里却是怪异的不可置信,左右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