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因崩溃:人的脑内中枢有着专门反馈疲惫的腺苷和腺苷受体。当人体体能消耗殆尽时,只有腺苷和腺苷受体结合,把身体的信息传递给大脑,大脑才会感到疲惫,并发出需要睡眠的信号。而瘦小的咖啡因能轻松挤过脑血屏障,凭着和腺苷近似的结构,鬼鬼祟祟地和腺苷受体结合,腺苷的信息无法传达给大脑,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但人体的疲惫感只是被咖啡因遮蔽,实际上疲惫感还在累加,腺苷积累也越来越多,待到咖啡因的功效过去,远超常量的腺苷和腺苷受体结合,就会感到极度疲惫,这就是“咖啡因崩溃”。
“哒、哒、哒……”钟表上秒针走动发出极轻的声响,在宽大且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存在感极强,而其中又和着清浅的呼吸声。
办公电脑发出的光亮和一旁的护眼台灯所发出的暖黄灯光映在费渡的金丝眼镜上,镜片下那双平时总是盛满了笑意的桃花眼再也支撑不住几天加班下来已变得沉重不堪的眼皮。费渡左手撑着半边脸颊,右手尚虚虚地搭在鼠标上。皎皎月光顺着落地窗柔和地撒在他身上,像是给人披了一层月白色薄衣,生怕他着凉。
嘘……只是披衣时动作轻些,别惊扰了梦中人。
“咔!”办公室的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骆闻舟尚且满身风尘——他刚从邻省交接完一桩跨省大案。拉着行李回到家时,迎接他的却只有两睡得翻肚皮的猫和昏黑寂静——他朝思暮想了一个月的人并不在家,电话不接消息不回,骆闻舟想给人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他家祖宗先给他玩了一出失踪加失联。于是心急如焚的骆队长赶忙驱车到了费渡的公司,在公司门口遇到了正要回家的费渡助理,这才得知骆闻舟不在的这一个多月,近期开发了新项目的公司里,全员都是忙到脚不沾地的程度。费渡作为董事长,更是已经连续一星期加班到凌晨才回家。说着,助理苗苗抬手指了指高楼某一层还亮着灯的办公室。彼时骆闻舟的心脏已经被思念和心疼搅得发酸,匆忙向眼皮都直打架的苗苗道了谢后便奔向了费渡的办公室。
等真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手握上了门把,骆闻舟才恍惚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好不容易按耐下心中的浪潮,他轻轻地拧动门把——打开门就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费渡眼下乌青、显而易见的疲色像只大手攥住了骆闻舟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来气,这时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思念。这样憔悴的神色出现在爱人脸上意外得刺眼,尽管他自己也是连夜赶回来,脸色吓人得酷似无常。
“骆无常”抬手轻轻抚了抚费渡的脸颊—瘦了。他漫不经心地想着。费渡被熟悉的触感和气息惊醒,一个激灵便睁开了盛满困倦的眼睛,却下一刻就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闻舟?”
费渡揉了揉眼后再次抬头,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骆闻舟帮他理了理额角的碎发,看着刚惊醒时满身戒备的猫儿在看到自己后下意识敛住炸起的毛、露出柔软的肚皮,心都软成了一滩水。
“嗯,师兄回来了。”
待到费渡缓过了刚惊醒懵劲儿,骆闻舟眼疾手快地拍掉了他伸向咖啡的爪子。“咖啡都凉成什么样了还喝?困就回家睡去!”骆闻舟用的力气并不大,但费渡还是有一瞬间的怔愣,貌似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管着自己的人已经回来了,看着骆闻舟紧皱的眉,不禁轻笑出了声,站起身抚平爱人的眉,又把毛茸茸的脑袋在骆闻舟颈窝里蹭了蹭。
“好,咱们回家。”
“回家”两个字像是有神奇的魔力,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思念的洪闸。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还有喝冷咖啡未遂!费总,都多大个人了,学会好好照顾自己行不行?”说着骆闻舟颠了颠背上的费渡,没好气地教训着,已经沉睡了几个月的老妈子基因再次觉醒。他舍不得再让自家金贵的宝贝受一点累,任劳任怨地背着人往车库方向走。
听着唠叨,费渡猝不及防地被颠了一下,原本虚搭在骆闻舟肩上的手臂一下子收紧,搂住骆闻舟的脖子,额头也贴在他的肩上,这导致他的声音懒洋洋还有点闷闷的:“报告师兄,手机没电关机了,我不是故意的。”
“那冷咖啡呢?”
“我不知道已经凉了。”
“还狡辩!苗苗说你特意交代等咖啡放凉了再端给你!”
费渡腾出一只手蹭了蹭鼻尖。他最近确实喜欢喝凉咖啡,比较提神醒脑,毕竟这阵子真是太忙了。
骆闻舟毕竟是个刑侦支队的队长,更何况与费渡有关的事他都上心至极,费渡心里怎么想的他又怎会猜不到?
“师兄我错了。”
骆闻舟冷哼一下便不再出声。这小兔崽子认错绝对是第一名,但会不会再犯就另当别论了。
良久,骆闻舟又听见趴在他肩头的费渡闷闷地出声:“闻舟。”
“嗯。”这小兔崽子“师兄”“闻舟”轮着喊,对于怎样戳骆闻舟的心窝,什么时候喊哪个称呼他心里门儿清。听到这一声带着鼻音的“闻舟”,骆闻舟心里最后一丝愤怒和焦急也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腔怜爱。
“你知道‘咖啡因崩溃’吗?”可能是刚刚关于咖啡的对话驱散了费渡的困意,也可能是趴在爱人的背上足够令他心安,思绪已然漫无边际地不知飘荡到何处,他毫无征兆地问到。
“听过,怎么了?”
“我现在也要崩溃了。”
“难受?”骆闻舟闻言有些担忧地皱起眉。
费渡轻笑着再次抚平他的眉头:“‘思念因子崩溃’。”
“闻舟,我真的好想你。”
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洗漱好上了床,卧室里再无灯光,只有皎皎月色顺着窗帘的缝隙倾泄而下。
骆闻舟就着月色描摹着枕边人熟睡的眉眼。想起那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有些自嘲地笑起来——不得不说费渡的比喻真是十分形象。两人各自忙碌的工作就像是咖啡因,麻痹着思念的神经,此时爱人就在身边,“咖啡因”失效,他便感觉自己快要被思念淹没到窒息。
骆闻舟俯下身轻轻吻了下费渡光洁的额头,就着皎洁绵亘的思念。
“我也想你。”
“晚安。”
一些反季节文学(其实是冬天就写好了一直待在备忘录里..
好久没写了,搞一点复建(然后看着自己的复建产物尴尬到用脚趾抠出迪士尼乐园..
“咖啡因崩溃”是从卷纸上看到的,有感而发
OOC、撞梗致歉
咳,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