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公福扇着扇子凑过来,竹骨扇敲了敲西洋蔡的粥碗。
鸡公福赔什么本?八姑咁有钱,何必睇住银纸过日子。
他话刚说完,就见发仔记背着工具箱从楼梯下来,见到太子炳手里的账本,头一低想溜。
太子炳发仔记,你这个月的租……
话没说完,发仔记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脚踝。
发仔炳哥,我今早修屋顶摔了一跤,脚腕肿得像猪脚,这个月活计都停了,实在冇钱交租啊。
他掀起裤脚,果然红通通一片,只是那红肿看着倒像是刚用热毛巾捂出来的。
太子炳看着那片红,心知肚明,但是碍于这两日八姑对这帮街坊的态度,没吭声。
发仔以为太子炳相信,拿着工具箱就走了。
太子炳看着发仔记溜得比兔子还快,手里的账本被捏得皱巴巴的。
他转向西洋蔡,刚要开口,西洋蔡就捂着肚子喊疼。
西洋菜炳哥,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怕是要去趟茅房,交租的事改日再说啊。
说着,他就捂着肚子急匆匆地跑了,留下奀妹在原地对着太子炳尴尬地笑。
太子炳看着这空荡荡的大院,心里一肚子火,手里的账本被他揉成了一团。
他气冲冲地往楼上走,楼梯被他踩得咯吱咯吱响。一进家门,就看到时画正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太子炳阿八,你睇下这些街坊,一个个都赖账不交租,发仔记装病溜走了,西洋蔡也找借口躲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太子炳把皱巴巴的账本往八仙桌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胸口气得一鼓一鼓的。
时画放下茶杯,瞥了一眼那本被揉皱的账本,又看了看太子炳气呼呼的样子,皱眉。
咁落下应该是不行的。
本来她以为对那帮人好滴,大家互帮互助。
是她低估了人性。
要是她对那帮街坊太过好都不得,太好,人家就会蹬鼻子上脸。
太子炳你做乜不急?我们这大院的开销可不小,他们都不交租,难道要我们自己贴钱不成?头先我向发仔收租,那个发仔竟然扮受伤,摆明就系爬山我们的头上。
太子炳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时画脸上了。
时画拿起账本,慢悠悠地翻开,手指在发仔记的名字上敲了敲。
时画得了。你宜家去煮饭。我去收租。
因为阿香被她送去学校,他们现在都是自己做自己的饭。
太子炳还想讲两句,见时画脸色不好,不敢再讲话。
时画拿着账本下去时,楼下那帮街坊各自回来了。
刚好发仔带着工具回来。
时画发仔记,你工具箱里的刨子还在响呢,我听讲裁缝佬说人打了张新板凳,你攒的工钱够交三个月租了。
发仔记的脸 “唰” 地红透,挠着头。
发仔八姑,我只脚受着伤,要拿钱医病.....
他撩开裤腿。
有伤,但不至于很严重。
时画皱眉。
时画你只脚蹩着?
发仔点头又摇头,在时画注射下,不情不愿交了这个月的租。
八姑挑眉看向西洋蔡,他身上穿着一套新杉。
时画“西洋蔡,你铺头生意好了吧?你睇下你都穿着新杉。
西洋蔡结结巴巴。
#西洋菜八姑,这不是最近进货垫了本钱嘛,周转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