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

“嗯？这里竟然还有一只小妖？”莫惆朝探出头的苏夕迟挑了挑眉。

“你们没事吧？”苏夕迟没有理莫惆探究的视线，而是询问司若清。

“没事？怎么会没事！师姐她……”一旁的陆伊人说不下去了，转而变成了低声呜咽。

“啊，抱歉，我方才太害怕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苏夕迟惭愧地低下了头。

只是谁也不知，此刻的他心里根本没有半分害怕与愧疚，有的只是疑惑。

“一夜之间就将所有人惊动，可不是腐猖的作派。莫非……是有人指使。”苏夕迟暗自盘算，目光也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在苏瞳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将目光移向别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待天一亮，我们就起程回宗门。”司若清此时从地上站起，并将苏瞳也扶了起来，转身对莫惆行了一礼。

“莫……莫公子，多谢。不过我也说清楚，在不亡城之时我刺杀城主实属无奈之举，并非有意帮公子，算不得是公子欠下了恩情。但我家师曾教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以，改日公子有难，我司若清必定相助。”

“呵，我方才才帮了你，这就赶我走了？”莫惆轻笑一声，飞快伸出一只手在司若清额间一点。

“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可就等着你报恩了，再会。”说完这句，莫惆转身消失于黑夜。

“那个……你们天亮就要走了吗？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走？这林子里竟然有这种怪物，我怕留下来碰见更多。”苏夕迟斟酌着开口。

“你本是这里的妖怪，跟我们一起走成何体统？”秋辞道。

“我……好吧，我坦白，我就是因为在这林子里混不下去了，这才想跟着你们到人族生活的地方。”苏夕迟的话半真半假，叫人不好分辨。

“哼，你这由头还真是奇特，所以你之前抢着要送苏姑娘也是这个原因？”

这回苏夕迟选择了沉默，众人也当是他默认了。

“罢了，既然你执意要跟着我们，那就跟着吧，彼时到了宗门你可不要后悔。”

定下随行的人后，司若清等人在此处给施雨晴立了个墓碑，又好生拜了三拜，等到天光乍现才启程离开。

司若清等四人走在前面，苏瞳和苏夕迟二人落在后面。

“那些吃人的妖怪被除，可为什么你看起来很不高兴？”苏夕迟轻声在苏瞳耳边说道。

“高兴？我怎么会高兴？死的那些妖怪都是我的家人。”苏瞳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角。

笑话，她的计划落空，自己反倒被怀疑，她能高兴得起来吗？

“家人？你挺奇怪的，明明是人，却拿妖当家人？”苏夕迟的语气夹杂着轻微的不屑。

正是这种不屑，让苏瞳彻底怒了，她觉得这妖怪怕不是吃错药了，不然怎么话里话外都是阴阳。

“怎么？是人就不能拿妖怪当家人吗？是人就不能跟好好妖怪相处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现在也别跟我说话了！”

苏夕迟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里却不自觉地发笑。

“为妖伤心的人，我倒是头一回见。”

苏瞳听着他不咸不淡地落下这么一句，心想：“你等着，下次我弄死女主时，一定将你一并收拾了。”

走在前面的陆伊人也在同司若清耳语。

“师姐，你真的要把那只妖怪给带回宗门吗？”

“是。”

“可是，为什么？”

“据我所知，昨晚攻击我们的怪物名叫腐猖，它们捕食之时绝不会群体出动，所以此事必有蹊跷且应当是人为。可总共只有这么多人，若说嫌疑最大的，当属那只小妖无疑。”

“师姐，是想将那妖怪带给师叔瞧瞧？”

“正是。”

她们却不知自己的话被苏瞳用妖力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呀，在这个世界里，即便事情的真相早就摆在你的面前，你依旧愿意去相信一个处心积虑的人，而不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妖。”

苏瞳也不气了，反而勾起了唇角。

苏夕迟观察着她的微表情，眸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又归于平静。

“这人……若不是在发病，就是在预谋什么。莫非她知道我是……看来我得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