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查院大牢内,范闲经过一片嘶吼哀嚎,进了关押袁梦之地。
“是谁指示杀了金家姑娘的?”范闲目光冷冽,似是斥责又似是愤恨。
“不知道,我只是听令离开抱月楼”袁梦直愣愣地盯着沾满血污的黢黑地板,毫无生气地答话。
“谁下的令?”
“世子,李弘成。”
为了报复范闲,为了警告世人,更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力,最重要的是,那人清楚范闲的软肋……是李承泽。
范闲的脸色瞬间黑沉,让一处备了马便疾驰二皇子府。
眼前的人从满眼情愫到如今这般凌厉,李承泽心中发怵却又强颜欢笑“小范大人所为何事,不如坐下……”
“金家姑娘是不是你下令杀的!”
“袁梦被抓到了?”
“已经关在大牢了”
“她指认了谁?”
“李弘成。”
“那与我有何关系?范大人,庆国讲究的是人证、物证”李承泽一字一顿,瞪着阴阴的黑眸,异常狠戾。
“李承泽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范闲没被吓到,顿了顿,又问
“殿下同我说实话,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若是我做的,你又如何?”李承泽嘴角轻扬,双眼定定地看着范闲。
范闲眼角抽搐,几道血丝显现,他的怒气似是要随时爆发。
“范闲,我问你”李承泽则是玩味地坐下,食指在酒盅上画圈。
“是选我,还是选你自己?”
此话一出,范闲却是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巨响,李承泽这是在用人心击溃自己!
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那股怒气像是无处发泄似的,范闲随手拿起一件器皿就砸。听见破碎声,谢必安立即提剑赶到,李承泽却像个无事人般示意他退下。
范闲一时手足无措,只是紧锁眉头,目光也不知道该落于何处。
“姑姑说得没错,情多了,就成了害人的东西,你说是吧?”
范闲抬头,撞上了那人的视线,心寒,他只觉到自己的心被他一点点剖出,他却不愿伤他半分,可他难道要为了爱连底线都没有了吗?
见到范闲如此痛苦,李承泽却也心头一颤,忙道“那姑娘确实不是为我所害,你放心……”
此话一出,范闲竟感如同快吊死的人双脚乱蹬时突然着了地,竟是升腾出了生的喜悦,他竟想完全相信这个他愿意相信的承诺。
“殿下这么说,我便放心了”说罢,便离去。
李承泽却是心中泛起了阵阵波澜
范闲对他,难道不是逢场作戏?
原是李弘成在老金头寻女之际恰在抱月楼内,身边侍卫为保护李弘成,便乱刀砍死了老金头,而金家姑娘又目睹了这惨绝人寰之事,日日哭诉,想闹到官府衙门去,堂堂世子哪怕这些,但自从听闻范闲要去抱月楼,便害怕金家姑娘向范闲诉苦,因而斩草除根。而袁梦逃跑一事则是因其久受世子掌控,那日世子害人,便逃了出来。怎料世子知晓之后,又派人追杀,明知自己势单力薄,无法抵抗,不如自己投案自首,与其落在世子手中堕落,不如在鉴查院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