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暂时距离正式拜师之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澜久在这小半个月中积极训练。
而在今天,被告知脸上的纱布可以拆下来了,但只不过暂时还不能碰水。
讲真的,澜久其实还是很重视自己这张脸的,他其实之前也知道自己长的很好看,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这一张脸,可以让他想起他的父母。
澜久跪坐在榻榻米上,听着医师让他注意的事项,时不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并且在医师离开的时候,执意要将医师送到门口,最后还让他路上小心。
医师本来被叫来比较远的地方,心情不咋地,可是看见这么懂事的一个男孩子,心情又好起来了。
澜久回去之后并没有立刻拆下绷带,他在铜镜里看着自己,最后敲响了桑岛慈悟郎的房门。
“咚咚……”
澜久敲了两下之后便说,
“桑岛师傅,是澜久。”
里面的老爷爷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赶紧让他进来,最近换季可容易感冒。
澜久进去之后跪坐在桑岛慈悟郎对面,桑岛慈悟郎明显以及知道纱布可以拆的消息。
桑岛慈悟郎也知道为什么澜久不先拆纱布,先来找自己。
这个孩子害怕,害怕自己变成一个丑陋鬼之后,就没人要他了。
桑岛慈悟郎揉了揉澜久的脑袋,苍老的声音极其温柔,给人带来安全感,
“没事的,孩子,拆吧,一直闷着也不好。”
澜久眼里的神色动摇,试探性地看了一眼桑岛慈悟郎,他开始很慢的,一层一层的拆着纱布。
他手上的动作看似轻柔,实则是放慢速度,是故意的,他想看看师傅的态度。
毕竟如果连自己的师傅都接受不了,那他还是一辈子都把绷带绑在脸上好了。
桑岛慈悟郎知道面前的孩子是在故意放慢速度拖延时间,想看自己的态度。
他没有出言催促,他只是温和的看着孩子,有时候这个孩子可能在观察他入神,手上的动作粗暴了一点的时候,他也会帮忙。
这个纱布硬是拆了十分钟,澜久的脸露出来的时候,即使是桑岛慈悟郎,见过无数恶鬼的他,都不由得感到渗人。
他的另外半边脸,就像是被融化的冰淇淋,全部黏糊糊的混在了一起,然后又凝固。
原本装放右眼球的地方已经快被新长出来的皮肉缝住了,只能看出还有一条缝。
他没有办法再长出新的脸部皮肉,这已经是固定的了。
但其实努力看着,从他的右耳旁是被烧灼的最严重的地方,再慢慢聚集到眼睛,鼻子,烧灼程度缓缓变轻,这何尝不是一朵花的盛开呢?
澜久看见了桑岛慈悟郎的反应,他感到很自卑,他羞愤地想要把地上拆下来的纱布全部捡起来,重新绑回脸上。
但是一只苍老的手制止了他,那一只手很轻的覆盖在他的手上,他能感受得到。
苍老的手上全部都是厚厚的茧子,还有一种名为温暖的感觉。
澜久的右半边脸被轻轻抬起,桑岛慈悟郎抚摸着那被烧灼的半边脸,眼里的心疼是止不住的。
桑岛慈悟郎轻轻的把澜久抱进怀中,
“孩子,你受苦了……”
其实,澜久跟他讲过,他为什么会到那里,为什么脸部会被灼烧的如此严重?
但是澜久讲的话基本都是一笔带过,什么遇到鬼就跑啊,然后就到这了。
其实桑岛慈悟郎也根本不敢想象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从恶鬼的手底下逃脱的。
桑岛慈悟郎轻轻的抚摸着那凹凸不平的脸颊,他不敢用些力气,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恢复程度还是能感觉得到痛的。
澜久去握上了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右脸颊上,他很温柔地笑了笑,
“没事的,师傅,已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