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斯看着墙外的森林，一切安好，夜色温柔。
“马蒂斯。”羽冷不丁的站在他身后，吓得他大叫一声。
“啊——森林真大……”
“哼哼～”羽双手背后笑着。“吓到了？伟大的山贼。”
“怎么可能？”马蒂斯看向她，看着她手里那件斗篷。“很久以前的东西了，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
“我要走了。”羽转身看向森林。“村子如何了？村长大人。”
“你知道了……”马蒂斯低下头。“我的女儿不能走我的路，建设村子的钱都是干净的。”
“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了。”羽继续背着手语气愉悦
“从卡尼亚出生的时候？”
“从在冬天见到你的时候。”
“你似乎变了……”马蒂斯将目光移开，也看向山坡。
“变得更不像人了？”羽歪着头对他笑，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正在马蒂斯犹豫时，她开口说道。“我说笑的，我自己都不清楚。”
“非走不可吗？卡妮亚很喜欢你，梅丽斯也是。”马蒂斯盯着她看。
“因为这样，非走不可。”羽认真的看着他。“马蒂斯，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我也不想看见你们全都逝去以后，倒影里的怪物一成不变。”
男人沉默了，他没有让眼前的人留下来的理由，也阻止不了所有事情的发生
“肩膀还好吗？马蒂斯。”羽突然收起了认真的表情问道
“连这件事你都是在以前就看到的吗？”他无辜的活动着肩膀。“拉木头的绳子断了，明天得找新的了。”
“不，我看见的东西是随机的，我知道这个只是因为力大无穷的马蒂斯今天没有立刻抱起卡妮亚而已。”羽从背后拿出一圈绳子。“给，刚好用它代替了。”
马蒂斯接过绳子，他发现这些绳子虽然比普通的绳子细，但它足够结实，也足够轻。“这是……你这些年来晾的东西？”
他记得这些丝线，记得它们如何映射火光，记得它们如何在架子上飘动。
“绝对不会断，我有自信。”羽笑着回答道。“说不定它会比你长寿。”
“你该练一练开玩笑的技术了。”马蒂斯不自觉的摸了摸羽的头。
“……我从不开玩笑。”羽抬眼看他，提醒到。
“……和其他人道过别了吗？要带什么走？”马蒂斯讪讪的收回手问道。
“梅丽斯知道，卡妮亚在做梦，其他的……你知道不就好了。”
“不想看见其他人哭吗？”马蒂斯自言自语到，“也好，这样可以安静不少。”他转身去看向远处。
“你可别哭哦。”羽平静的说着。“首领大人可是要坚持的。”
“我才不会哭！要走就快走！”他双手叉腰，倔强的抬着头。
“……再见”
堡垒里又回归了祥和，云层散开，月光散在整座森林里，一切照旧。
第二天早晨，一向赖床的卡妮亚起了大早，立刻就跑出门去。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握紧了拳，跑向山坡。
云覆盖着整个天空，好像要下雨了。卡妮亚看着山坡，那里堆积着很多石头，哪一块才是她的礼物？
她四处看着，不知如何是好，但在偶然之间她看见了一缕阳光。那缕阳光那么细，那么明亮。而它正照着一块雪白的石头。
卡尼亚走过去捡起了白石头，霎时间，阳光消失了，她看着那块石头，将它捧在手里带了回去。
时间正好天亮，卡尼亚推开大门，看见了正在锅前发呆的梅丽斯。她似乎在认真想什么事情，连水开了都没有察觉。
“梅丽斯！”卡妮亚跑过去将石头举起。“我们把这个和汤一起煮吧，姐姐说这是礼物。”
梅丽斯骤然回过神，看着女儿手里的石头，点了点头。
早餐的香气遍布了整个堡垒，将困倦的人叫醒，大家一起围着锅看，“只是普通的粥吗？只是普通的粥都这么香？”
山贼们很疑惑。
“这是姐姐走时送给我的礼物。”卡尼亚双手叉腰喊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小天使的脸上丝毫没有悲伤。
雨点落了下来，而羽毛已经乘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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