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的手搭在魏婴的头顶,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江澄扫了眼落在地上的红绸,“你…看到了?”
“嗯…”魏婴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那你哭什么,不是没死嘛,好好的在这儿呢。肉身这东西,也没那么重要。”江澄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口,想了想还是从最无所谓的地方说起。
“嗯…”
“现在又回来了,你都哭了多少次了,再这样我真该笑话你了啊。”
“笑吧…”
“不是,你这副样子给我看呢?”江澄对魏婴这副样子有些无奈,“别说没看出来,我在哄你呢。”
“嗯…”
看着魏婴油盐不进,江澄强硬的拉开人搂在自己腰间的手,随手把旁边的蒲团拉了过来,在魏婴身前坐下。因为坐在地上的缘故,抬头刚好对上魏婴的视线。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这些,那我们从最痛的地方开刀,说吧,为什么突然说自己后悔了?此话怎讲啊?”
魏婴看着江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自己的样子,又想哭了。好像一直是这样,不管自己到底如何,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江澄总是这么包容着迁就着自己。虽然很好的继承了虞夫人的嘴毒,但是也同样心软。
“江澄…我有点害怕。”
魏婴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眼泪哗啦啦的流着,江澄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害怕。江澄轻咳了声,“害怕什么?怎么又突然害怕起来了?没事,这是江家的宗祠,我也在呢。”江澄虽然不明所以,却是习惯性的开口安慰着魏婴。
“你会一直在吗?”魏婴看着江澄,虽然江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但是江澄总能戳到自己的点上,魏婴想自己喜欢江澄应该是天注定吧。
“会,我会一直在。”江澄不知道魏婴是不是也在害怕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江澄还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了魏婴,还反问了句,“我不是一直在吗?”
“是啊,你一直在。”魏婴哭的更凶了,冲着江澄扑了过去,江澄盘腿坐在蒲团上,魏婴则是直接一整个跨坐在江澄身上。
江澄接着魏婴,把魏婴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哭吧哭吧,你想哭就哭,不过现在可以说,你为什么说自己后悔了,又后悔什么?”
“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听你的,做那个出头鸟。是我…是我害了江叔叔虞夫人还有江家那么多人。就连阿姐他们也是因为我,不止这些还有…”魏婴一边抽噎一边说着这么多年压在心底从未说出口的话,当然也因为这些话也无人可说,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澄打断了。
“没有,错不在你。”江澄一下一下的拍着魏婴的后背,像小时候阿娘哄自己和魏婴睡觉的时候一样,能很好的安抚人。“这件事不是最初就说了吗?非要说怪谁的话,就怪当初我们太弱,没办法守护我们想守护的人。”
“可是…”
“没有可是。”江澄和魏婴额头相抵,擦拭着魏婴的眼泪,“别后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你啊,魏婴魏无羡。”
江澄 顿了顿接了句,“这才是我认识的魏婴,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魏婴愣愣地看着江澄,一时间千言万语堵在喉间。说的轻巧,得失不论,自己可以得失不论,可是跟着自己被连累的是江家,说句不为过的,间接害江澄成为孤家寡人的人,就是自己。这么多年,难为江澄了,其实一直自私的都是自己吧…
“江家家训,父亲不是总说嘛,你一直都比我理解的更好。”江澄见魏婴不说话便继续说道。
“可是我做不到你做的这些,江家重建和撑起江家的都是你,如今造福云梦一方的也是你。”
“你说错了,从今往后,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