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洗,一片静谧之中,江澄的院落虽然居中,却因为周围各种树木的原因,显得格外幽深。江澄自己住小院落,虽不似前厅般华丽庄严,却自有一番别致风韵。
魏婴在前江澄在后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旁,旁边一株株古柏挺立,树上的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让人心旷神怡。“这颗树没少费工夫吧?”魏婴一边走一边回头问江澄,这么大一颗,不是重建后的莲花坞能长出来的。
“嗯…倒也不是,没费什么功夫,有人送过来的,刚好占了这个位置,倒也合适。”江澄心思一转回了句。
“送的?这么大一棵树。还真是送什么的都有,不过倒是费心思了,能送树的还不怕你多想,且你还能接受这个人情。”魏婴戏谑的给江澄去了个眼神,“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聂怀桑一个人了。”
江澄点了点头,“是怀桑,你知道的,他向来讲究,我则是无所谓,就由着他摆弄。”
“这里是云梦江家的莲花坞,不是他清河聂家的不净世。”魏婴看着江澄说了句。
江澄了然,“好,日后这些事你说了算。”至此魏婴才算揭过了这一茬转过身子继续向前走去。步入院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精致的水榭,月光的映照下池塘中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弋,鱼鳞和水面偶尔闪过细碎的光。水面不时泛起一些细微的涟漪,凭空添几分生动之气。
水榭周围,数竿翠竹傲然挺立,竹叶随风轻摆,发出沙沙声响,宛如低吟浅唱的乐章,给这寂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诗意。魏婴不用想都知道,这又是聂怀桑的杰作,江澄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更没有那些凡人世家公子一样的习惯,喜欢这些的人是聂怀桑。
魏婴回过头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江澄一眼,江澄只做不知闭口不言。两人正屋前,一条笔直的青玉石台阶通向开阔式的正厅,厅中挂着题字,看着也像聂怀桑的字迹,写的是江家家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下边是江家的家徽,紫棠色的九瓣莲。
魏婴这时才回身注意到,江澄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紫棠色了,紫棠色的衣服极难染织,在江家是地位的象征,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穿,比如家主,家主夫人,子女都不可以…
自己…算了,在意这些做什么,魏婴身形顿了顿而后收回视线走到后院就看见寝室门扉半掩,透过缝隙,可见屋内灯火通明,温暖而柔和的光芒洒满整个房间,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归宿感。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在夜幕中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晕,不仅照亮了回廊,也照亮了魏婴多年漂泊的心,魏婴看着看着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江澄改握着魏婴的手,捏了捏魏婴的手心,“怎么?需要我和你说欢迎回来吗?”说着拉着魏婴进到寝室,“不早了,该休息了,后边引了一个天然的温泉,不困的话可以去泡一下解解乏。”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趣啊,好好的气氛都被你搅和了。”魏婴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江澄打断了。
“怎么?没哭够,还想哭呢?”江澄轻笑,“这不是刚好,眼泪直接流进水里,谁也看不见。”
“滚啊你,烦死了。”魏婴径直绕过江澄去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