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一响贪欢》壹

单独成篇，写的是那些年的江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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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蝶，是恩是劫？

江澄又入梦了，并且江澄清楚的知道，知道这是在梦中，不然魏无羡不能笑的这般甜。

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江澄走了过去拉住了要往前走的魏无羡。“我们今日不去猎山鸡了，我们去泛舟吧。如何？”

魏无羡有些困惑，之前约好的怎么突然又变卦了，不过魏无羡想来随性，只当是江澄一时兴起，总归是去玩，哪里都一样。“好啊，那便去吧，不过事先说好了，这次摸莲子你要是输了可要乖乖地喊我一声大师哥。”

江澄看着眼前青涩的魏无羡，无声的勾起了唇角，“好，便以你所言。”

两人在船边租了条小船，船家阿公倒是和两人相熟，还说要两人早些回来，不然就同江夫人告状。魏无羡吐了吐舌头，笑着回了船家，“乘兴便归。”

两人任由小船漂泊，莲花坞在下游，倒是飘着飘着又回到了莲花坞。魏无羡拍了拍一路上都在发呆的江澄，“喂，你今天怎么回事，有点扫兴啊你。”

“没什么，被日头晒的有些困了，想睡上一会儿。”江澄抬眸看向魏无羡，逆着光线，人一半沐浴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

“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魏无羡走过来自然而然地贴上了江澄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不过我不太能感觉的出来，要不你就睡会吧。师兄下去给你摘莲子，回来让阿姐给我们做好吃的。”

“不用了。”江澄拉住了魏无羡的衣摆，见魏无羡投来疑惑的眼神，江澄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昨夜做了噩梦，有些害怕，你陪我一起到船舱里睡会吧。”

魏无羡这下是真的确定人不对劲了，谁不知道江澄傲娇嘴硬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话委实不是他的性格。不过江澄既然说出来了，魏无羡也没在坚持，同江澄进了低矮的船舱，坐了下来。“好，我陪你。”顿了顿又补了句，“你放心我不走。别怕，睡会吧。”

江澄躺在人旁边，拍了拍人的腿，“船板太硬了。”

魏无羡皱了皱眉，罢了罢了，人是师弟比自己小。略微伸展了腿，把江澄的脑袋搬到了自己的腿上。江澄翻身抱住了魏无羡的腰。

魏无羡背着光，日头把魏无羡的背晒得暖暖的，就在魏无羡将将腰睡着的时候，传来了江澄的话音。

“魏无羡，其实我很讨厌你，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的自作聪明，讨厌你的自作主张。”江澄的声音沉闷低哑，听起来像是暴雨前压抑的天气。

比起江澄的话，江澄的声音更让魏无羡意外，还没等魏无羡吹欧反驳，江澄再次开口，“但是我更讨厌我自己，弱小无力，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你……们。”

魏无羡觉得江澄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些。魏无羡直觉江澄的这番话和江澄口中说的那个噩梦有关。魏无羡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江澄的脑袋上，视线落在人压在自己腿上的眉眼处。有时候喊江澄师妹也是有原因的，江澄的五官多似江夫人，一双杏眼在人精致的五官上更是出彩，肤白薄唇，很是艳丽的长相。

“是是是，我令你讨厌。不过谁要你保护了，本应是我保护你的，我是你师兄。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咎由自取。你不用护着我，明白了吗？”魏无羡揪了揪江澄的耳朵。“你少想些有的没的，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想做就好了，我会好好辅佐你的，江宗主你啊，你就把心好好的放进你肚子里吧。

“骗子。”江澄的声音太轻了些，轻到魏无羡不确定江澄到底有没有说过这两个字。与其说是同自己说的，倒不如说是江澄的低喃。

见江澄不再说话，魏无羡也打算睡上一会，轻轻地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多了片深色的东西，魏无羡下意识的摸了摸江澄的眼角。江澄摇了摇头，却像是蹭着魏无羡的手撒娇。

魏无羡收回了手，心跳有些加速，指尖有些潮湿，江澄……哭了？“江澄，你怎么了？江澄？江晚吟…师妹！”这样喊人人都没有动静，魏无羡就明白江澄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不过…师妹可不要自己在被窝里偷哭哦！”

比起反驳人这些废话，此时的江澄更想好好珍惜在人怀里的时光。“没什么，不过是累了，睡会儿变好了。”魏无羡也不再多言，换了个姿势，让人枕在自己胳膊上，静躺在人的身旁，揽着江澄的肩拥人入怀，一同小憩。

日暮西沉，还有些温度的斜阳晒在脸上，江澄隐隐觉得自己该醒了，不知是梦中该睡醒了，还是梦该醒来了。

再次睁开眼，残阳别样红，像是人的鲜血铺就而成。头下没有柔软的肉枕，只有手中冷冰冰的陈情，湿润的眼角和干涩的眼眶。

年少时读过的一句诗，如今突然就懂了，梦中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