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起元看着眼前四皇子和萧钰你侬我侬，心中有些别扭：这两位有龙阳之好？……还真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呢。

　　燕凌文：“为何？灼木，告诉我好不好？”

　　“咳咳…咳本王体虚，坐不得，先走了。”

　　萧钰听见他的声音立马像炸裂毛的猫样，凶巴巴控诉：“欲武你看看他，都怪他！”

　　燕凌文侧头盯着傅起元：“傅公子，不知你做了什么让本王的人这么生气。”

　　他语气淡然，一副我听你狡辩的模样。

　　傅起元：“你们大燕的待客之道就是要饿死客人？”他厉声质问，鲜红顺着嘴角淌下。

　　燕凌文陡然拔高音调：“怎有此事？！”

　　萧钰收起哭唧唧的表情，自燕凌文怀中抬头，红着眼盯着他：“确有此事。欲武，你不晓得，刚才就是这家伙让我将那尸身剁碎……”

　　此刻燕凌文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萧钰身上。红着眼睛控诉的样子不知让谁心头的野草疯长。他心不在焉地听萧钰控诉傅起元的疯子行径，手不安分地拨弄着萧钰的发丝。

　　旁边人你侬我侬，傅起元只觉眼前情景越发模糊：怎么这么黑？……嘶，应该是那老登。

　　“要死了。”他对天呢喃。

　　暗处的影欲行动，傅起元轻微摆头。

　　傅起元：“本王先走一步。”

　　萧钰大吼：“滚啊！”

　　傅起元站起身踱步出去，五脏六腑搅碎般痛。他走到燕凌云宫殿拐角处，丝丝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天上谪仙般白衣胜雪的人儿此刻也成了随时会碎的薄片。他看着突然出现在双臂间疤痕遍布的手，轻声道：“藏。”

　　影转瞬无踪。一群粉衣少女叽叽喳喳经过宣文殿，头上粉白纱秋钗在阳光下闪烁。

　　“霜姐姐，你听说没，昨天渊国质子进宫竟当朝晕了！”

　　“诶诶，这个我也听说了。而且还是被二殿下当场踹晕的，据说命都快没了。”

　　“不是，别听她瞎说，霜姐姐。明明就是二殿下不小心踢到了凳子。”

　　“就是就是，那质子分明就是个病秧子……”

　　“霜姐姐是不是嘛～”小宫女们簇拥着一个冰蓝衣衫的女孩。那女孩眸光清明，正得意地把玩手腕处的白玉环。

　　她淡然道：“行啦行啦，你们说的都不对。我那日可观了全程呢。”霜秋得意地甩起鬓角的发丝，手腕处的金铃铛叮铃铃响。

　　霜秋：“你们都过来，我悄悄跟你们讲，昨日分明是二皇子故意为之。但是质子也是真的晕了。我那日在文宣殿门亲眼所见。”

　　她顿了顿好似少女怀梦，脸色绯红：“你们可不晓得，那质子弱柳扶风，光风霁月，凤眸烟眉。跟天上下来的神君似的。”

　　“质子真长这样？！”一群小宫女好奇地询问：“霜姐姐，你好厉害，竟然能见到质子。”

　　“行了行了，再不去换值当心贵人们怪罪下来。”小宫女们簇拥着霜秋朝文宣殿走去。宣文殿正在通往文宣殿的近路上。

　　傅起元迈不动腿，依靠着朱红宫墙歇了许久，身体如被人用利刃一刀刀划开般痛。听着小宫女们恭维嬉笑靠近的声音，心下安定。

　　霜秋手腕上叮当响的声音靠近：“放心，在皇上面前，我定然为你们美言几句……”周围胭脂水粉味掺杂了些腥味钻入她的鼻孔，她嫌弃地皱起眉：“什么味儿啊！你们买的廉价脂粉？”

　　她环顾四周，目光定格在味道最浓郁的方向。

　　“霜姐姐不是我！”

　　霜秋有些疑惑，她扒开小宫女，一清风霁月的身影阴在宫墙阴影下，那身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傅公子！”

　　傅起元那双狭长的凤眸迷离，他眼前的景物已经无法聚焦了。他气息微弱地吩咐：“劳姑娘将本王送回霜笏殿。”说完他便朝着霜秋的方向倒去。

　　傅起元：这裙子怎么这么硬……硌人。

　　他的下颌抵在霜秋的肩膀上，因为疼痛身体止不住发抖。秋霜看着他颤抖的眼睫，微蹙的柳眉，清晰的下颌，苍白的面容……像是话本中的谪仙，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小宫女们好奇围上来。

　　“霜秋姐姐，这就是那位殿下？”

　　“姐姐，他长的好美。”

　　“我在话本中见过，这定是画中仙无差了。”

　　“你傻呀，这是渊国三皇子，是人。”

　　“诶呀……你少打趣我了，但是你不觉得他真的很好看吗？”

　　小丫鬟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霜秋听得烦躁，但眼前人属实美丽。鲜红攀上她的俏脸，最终他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遣散众人之后将傅起元送回了霜笏殿。因思考到今日还要当差，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傅起元的意识格外清醒，但肢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暗处的影见无人后便闪身到他面前。

　　“主子，您何苦呢？”影边说边朝傅起元嘴里喂药丸。奈何无论怎么喂，傅起元就是不吞。

　　“主子，你得吃……”

　　禁闭不张。

　　“主子，醒醒！”

　　“主子！”

　　傅起元听到了，但是身体好沉，不想动。

　　“您不是想活着吗？您想死就别张嘴！”影在傅起元耳边怒吼。

　　傅起元小声呢喃：“别叫了，死……咳咳咳咳咳咳，死不了。”

　　影趁着傅起元张嘴的间隙将一颗丹药塞进他嘴里。

　　影：“您明知道，若是您……您要活着。”

　　傅起元：“本王知道，本王只是太累了，不想动。”

　　傅起元撑起身，看着院落里那一堆灰色老鼠尸体，若有所思：“你先下去吧。”

　　他服了药有些疲惫便也睡下了。待霜秋去御书房侍候时就已过了时辰。

　　老皇帝撑头在书案前打瞌睡，

　　霜秋：“拜见陛下。”

　　老皇帝心情不悦：“今日怎来得这么晚？”

　　霜秋将傅起元吐血快死的消息告诉老皇帝，老皇帝脸色更黑了。

　　当日宫中盛传质子从四皇子殿中出来半死不活。另有传言，因宫中不提供饭食，所以质子才抓老鼠吃，谁料将萧公子惊动。四皇子力保萧钰，将质子打伤。

　　——

　　一小太监鬼鬼祟祟穿梭在皇宫各处，怀中揣着东西。

　　“宫中秘辛，了解一下？”

　　“不了不了。”

　　“宫中密…”

　　“走开！”

　　小太监被无情驱赶。他垂头丧气蹲在树荫下：“要是没有人买，我这不就白费了，纸墨笔砚的钱……要亏完了。”

　　“你在这儿蹲着干嘛？”

　　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抬头瞧着眼前人。红绳束发，一双柳叶眼上挑，正红纱衣随风扬，脚腕处铃铛叮当响。

　　小太监：这人儿这么标志，不会是哪位贵人的男宠吧……冲撞不得冲撞不得！

　　他站起身恭敬道：“回贵人，奴才在这儿歇会儿。”

　　“我听见了，保真？”

　　小太监表情龟裂，随后扯扯嘴角：“保真！奴才亲眼所见。”

　　“多少钱？”

　　“五两。”

　　红衣男子挥手，白皙的胳膊暴露在阳光下引人无限遐想里头的好风光：“翻云，付账。”

　　他拿上一份嬉笑观赏。

　　“这次主角是四哥啊。”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待看完后神秘一笑。

　　“四哥可真是……”翻云覆雨本王我去拜访一下快饿死的质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