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柴房后,他先绕道去了百里东居那边,顺手温了一壶酒,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推开房门,温壶酒并未急于歇息,而是徘徊于室内的昏黄灯光下,眉头紧锁。
他反复回忆起马车中的那一幕,手指似乎还能触碰到百里东君肌肤上的微凉。
那隐藏在经脉中的秘密,让他心头泛起阵阵波澜,诧异之余,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震撼。
温壶酒……
东君怎会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他显然并未意识到,尽管因为“天生武脉”,而用药材为他奠定了根本,但那也仅仅是为了让他能够平安度过幼年时光。这样的基础,断然不可能让其达到如今这般强大的内力境界才对。
温壶酒能在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以酿酒作为掩盖,为其打下内功根基,催生功力,呵~,这也许就是父亲所说的诡道吧!小白里,还能藏多久呢?
身处后院的百里东君,刚刚还对着明月心大倒苦水,抱怨自己昨夜没睡好,可发完牢骚后。
他咬了咬牙,双手撑地,膝盖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走到那柄静静伫立的剑前,百里东君深吸一口气,双脚稳稳扎地,双手紧紧攥住剑柄,手臂肌肉紧绷,暴起的青筋诉说着他此刻使出的浑身力气。
微微闭眼,紧接着,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呼喝,
他猛地发力,将剑从剑鞘中拔出,动作一气呵成。
明月心……
这剑是拔了个寂寞吗?
百里东君怎么样?还行吗?
明月心瞧你这架势,倒是有几分形似了。
百里东君什么嘛,难道你只注意我的姿势,你没发现~
可当他满怀期待地望向远处,期待看到如同父亲百里乘风拔剑时那般飞沙走石、风云变色的景象时,却只见远处平静如初,毫无动静。
风依旧轻柔地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无情地宣告他这次拔剑的“失败” 。
他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握着剑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几分,眼中满是疑惑与失落。
百里东君怎么会这样啊?明明动作都是一样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啊?
明月心东君,你记性倒是不错,招式学得有模有样。可这习武之道,犹如雾里看花,看似简单的招式,不过是虚晃的幌子罢了。真正的关键,在于内力。内力如渊,方能驱使招式如臂使指。
百里东君内力。
明月心嗯~, 世子爷所传授的拔剑术,看似招式简洁,易于模仿。追其根本,考究的却是对自身内力精妙且熟稔的运用。说到底,剑也好,其他兵器也罢,不过是施展内力的媒介,于使用者而言,本质并无不同。关键始终在于,能否将深厚内力通过兵器,精准且自如地释放而出 。而你~只知其表,未得其里,即便招式学得再像,没有内力支撑,也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听到明月心的话,百里东君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他垂眸看向地面,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自己以往浅薄认知的懊恼,更多的则是对父亲良苦用心的感慨。
许久,他轻叹一口气,低声喃喃:
百里东君怪不得我爹要教我拔剑术,原来是打定主意,要将我软禁在府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