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
客厅灯还亮着。边伯贤穿着居家衬衣，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听见她脚步声，立刻起身。
边伯贤“怎么又晚成这样？”
郑欣怡把外套挂好，语气依旧清冷：
郑欣怡“查账。”
边伯贤“查出什么了？”
郑欣怡“还不够。”
她走向厨房，倒了杯水，才抬眼看他：
郑欣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郑家有问题？”
他没否认，只说：
边伯贤“我知道你迟早会查，但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郑欣怡“所以你在等我先碰壁。”
边伯贤“不，”
他看着她，语气笃定，
边伯贤“我在等你强大到可以把所有人都扔下山崖，然后自己走回来。”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眼里没了往常的防备：
郑欣怡“谢谢你今晚还在。”
边伯贤“我一直在。”
屋外雨还在下，郑欣怡忽然轻声说：
郑欣怡“有时候，我真想什么都不要，干脆逃了。”
他忽然靠近一步，语气低哑：
边伯贤“如果你真的哪天撑不下去了，你可以逃……但只能带我一起。”
郑欣怡一怔，半晌低声笑了：
郑欣怡“你很会说话。”
边伯贤“因为你现在终于听得进去了。”
她没说话，却第一次，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
周一清晨，郑母忽然亲自来找郑欣怡，脸色难看。
“欣怡，你翻出这笔旧账，知道会牵扯到什么人吗？”
郑欣怡“你担心的是谁？”
“你父亲年轻时跟政治那边有过金流交换，那时候你还小，你不知道。现在你继续查下去，一旦曝光，郑家不是股价的问题，是会有人坐牢的。”
郑欣怡直视母亲，语气如刀：
郑欣怡“那你们以前把我培养出来，是为了让我来替你们擦这些烂账的尾？”
郑母脸色发白，语气带着恳求与威胁的边缘：
“欣怡，我们知道你委屈，但这不是你能一个人扛起的事。你如果继续查，牵扯到的人——不只是你爸，还有你舅舅，还有那边……”
她没把“那边”说全，但郑欣怡听得懂。
那是谢家的关系链，是母亲娘家的政治支脉。
郑欣怡“所以这些年，我的婚姻、人生、一切选择，都是你们算计下的筹码。”
她淡淡地说。
“不是筹码，是保护。”
郑母声音颤抖，
“是给你一个安全的位置——你想要自由，想出去闯，我们都让你试了。可你别忘了你是谁家的孩子。”
郑欣怡沉默半晌，只说了句：
郑欣怡“对不起，我忘不了。”
她没再听下去，转身回了房间。
门在她身后关上，轻得像是压住了漫天的愤怒。
—
夜晚，客厅。
边伯贤看她回来，脸色很沉。他没说话，只看她脱下风衣、坐在沙发上，像失了魂。
他拿了温水放在她手边。
郑欣怡终于开口：
郑欣怡“你知道吗，他们说，那些钱牵连谢家。”
边伯贤“我猜到了。”
郑欣怡“我妈还是说，她是为了保护我。”
边伯贤轻轻地看着她：
边伯贤“你信吗？”
郑欣怡“我不知道。”
她靠着沙发，眼神空洞，
郑欣怡“我连自己是谁都快不记得了。”
边伯贤轻轻揽住她：
边伯贤“你是郑欣怡，是你爸妈用来嫁出去换安全感的女儿，是郑氏董事会忌惮的掌权者……但最重要的，你是你自己。你可以选不当这些。”
郑欣怡“如果我放弃，他们就会说我不孝、不忠、不配。”
边伯贤“那我就让他们闭嘴。”
她看着他，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裂口：
郑欣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边伯贤我现在也不算好。”
他笑了一下，语气却格外温柔，
边伯贤“但我在变，跟你一样。”
郑欣怡低头，轻声说：
郑欣怡“我想打赢他们。”
边伯贤“那我就陪你打。”
她眼里有雾，没让它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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