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赶到金陵台时,金陵台一片肃然寂静。
跨入宗主大殿,浓郁的药味及血腥味扑面而来。
“舅舅——咳——”
听到声响,面色苍白如纸的金凌艰难的支起身子,弱弱地朝江澄喊了一声。
大跨步走到床榻前将人扶坐好,望着脸色奇差,时不时还剧烈咳嗽的金凌,江澄紧皱着眉头,面色阴沉如水。
“怎么回事儿?”他忍着怒气问道。
金凌抿唇瑟缩了一下,边咳嗽边准备解释:“舅舅,我——”
江澄横眉冷目的扫了金凌一眼,“闭嘴,我没问你!”
“哦!”小少年用手捂着嘴,便不敢再出声。
将视线投向殿内站着的人,周身冒着冷气的江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定格到一个少年身上,“金源,你来说!”
被叫做金源的少年上前两步朝江澄拱了拱手,如实说道:
“回江宗主,自我们宗主……敛芳尊故去后,金陵台内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夺权之势愈演愈烈。小公子心性纯良,之前虽也学过处理宗物,但面对错综复杂的金陵台,显然也是力不从心。”
顿了顿,他似是犹豫,“从敛芳尊故去那天起,那些被敛芳尊压制多年的长老旁支没了桎梏,形势越发嚣张,野心昭著。他们总制造各种麻烦为难小公子,欺负他年轻气盛没有根基,而妄图吞权。”
“昨日长老族亲又逼迫小公子交实权,还说要把敛芳尊移出族谱。小公子很生气,盛怒之下与他们动了手,失手伤了老宗主胞弟之子金子漾,然后被族内联合讨伐了。小公子气急,和他们大吵一架后离开金陵台,去了云萍观音庙。然后在那儿遇刺了!”
听完整个过程,江澄眉头蹙得更紧,对于金凌的行为处事很不赞同。
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望着心虚低下头不敢说话的外甥,他双手抱胸看他。
“你挺能耐呀?我让你安分守己的待在金陵台等着宗主继任大典,你没事儿跑去观音庙干什么?”
越说他语气越生气:“还有,别人骂金光瑶关你什么事儿?你管金光瑶的事儿干什么,你还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多是吧?”
望着低头咬唇不语的金凌,又望了望他身上的伤口和发白的面色,江澄心里升起了些烦躁和怒意,对于金光瑶也更加埋怨。
“真是可恶,生前坏事做尽便罢了,死后还给自家侄子惹这么大麻烦,可真行!”
“我就要管,他是我的小叔叔,是对我那么好的小叔叔,我不允许别人在我面前诋毁他。”听到江澄如此骂金光瑶,金凌双眼通红的看着他吼道,“对于我来说,小叔叔才不是坏人,他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呜呜呜——”
大声吼完,眼圈发红的少年眼泪大颗滑落,嚎啕大哭。
江澄被金凌突然的大吼吼得愣住了,向来怕他怕的要死的少年,此刻像头倔强的狮子,脸上眼泪滚落,却神情倔强。
“他才不是坏人,才不是!”大哭着把自己缩成一团,金凌哭的几乎抽过去,嘴里还在重复着那句话。
向来骄傲的如孔雀的少年此刻无助极了,身上的破碎感让人忍不住感同身受。
江澄沉默了一瞬,那种悲伤的心情瞬间涌上心头,没来由的让他有些难过。
金凌还那么小,从小没爹没娘,是金光瑶将他养大的,还养得这么好,金凌维护才是正常反应。
自己刚刚气上心头,着实说了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