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等晏清和岫烟赶到时,早已人走茶凉。晏清看着满地狼藉道:“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
岫烟本想询问是何人,突然想起未被人破坏的大门,转口说道:“是官府的人。”
晏清给了她一个赞同的眼神,“齐河县的祭祀由县令主持,应是他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前来搜查常家,此人有些心计。”
岫烟露出来的耳朵晃动了一下“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连常乐都没找到,如何引出蛟龙?”
晏清揉了揉她的耳朵,淡定的说“不用担心,有人会将机会奉上。”
两人发现地上的血痕,于是沿着血痕向前走,在尽头发现了常父。岫烟上前查看,只摸到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岫烟站起身,语气有些沉重的说:“大伯他……亡故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晏清俯下身,将常父的双眼合上,清冷的眉眼带着非世人的慈悲。随后,以灵力画符“魂起有灵,至善至恶,以灰为常,前世来生,往生符成。”
晏清将往生符融入常父体内,“愿他来世,平安顺遂。”晏清祝福道。
而后,两人合力将常父的尸首葬于附近的一处山头,为其烧了一些纸钱,便重新回到客栈。
第二日,晏清照常去齐河边查看情况,却见河水汹涌地翻滚着,河浪一层层涌起,拍打在岸上。岸边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人们在说河神发怒了。
“看来机会到了,”晏清垂眸想。
果然,午时,齐河前的一片空地上,跪着一名清秀的女子,身着囚衣,赤足散发。瘦弱的身体上是触目惊心的鞭痕,在她的前面放着行刑的刑具,身边站着一名刽子手。
见人已乌压压一片。齐德辉走上临时搭的台子,清了清嗓子,用雄浑有力的声音道:“河神辟佑吾县多年,救民于水火,降玉露于田,为你我之幸,然罪女常乐,幸嫁于神,不念其恩,临阵脱逃,引神怒,降灾于民,故于今日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如同油锅滴入水在百姓之中炸开。人们都义愤填膺,大声谴责常乐。更有甚者,捡出篮子里发臭的鸡蛋,朝常乐扔去。
晏清与岫烟站在人群里,耳边充斥着各种粗鄙的骂声。晏清扫了一眼周边,一年轻汉子梗着脖子用力挥舞拳头,激动地唾沫飞横;两身材矮小的老妇人,一边用三角眼上下打量常乐,一边低头窃窃私语。晏清收回视线,眼里含着淡淡的失望。
岫烟望着台上齐德辉虚伪、自诩正义的嘴脸,撇了撇嘴。
毒辣的日头,狠狠地炙烤着人群,红霞涂在一张张黑黄的脸上,齐德辉见时辰已到,便扔了牌子。
常乐的头被按在台上,刽子手“噗”的一声,将口中的水喷在刀上,雪白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光。
晏清紧紧地盯着平静的河面,修长的手缓缓摸向佩剑,蓄势待发。
当刀被刽子手高高举起,平静的河面,水纹层层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