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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爱就这样迫近末日,抵死缠绵的呼吸像被冲上陆地水源干涸后等待死亡的鱼类,单薄得像树叶的脉络,在阳光之下清晰可见的纹路,逐渐因深秋的抵达变得僵硬。
左奇函握着刀,他分不清手中的刀刀尖对准了何处,也没心力去分清。或许,他有一半的把握,把匕首插进晏鸢的身体,最好插进她的心脏。
让她所有的血缘循环,都终结在这里。那颗鲜活的血淋淋的心脏,如果装不满自己,就不如死掉。
原来,你是我亲手用爱做养分,以血做笔触,写下的烂尾情话。
缺氧的感觉愈加剧烈。
人在将死之时,大脑会拼命地回响他从前所经历的一切,在脑海中快速闪回妄图寻找自救的方式。濒死的走马灯就那般一帧帧放映,但每一帧都有她的影子。
没有求救,只有求爱。
像呱呱坠地婴儿,带着最原始的渴望,贪心不足地求爱,就像现在,他渴求氧气一般地,渴求晏鸢。
他握着刀的手,紧了又松。
心最软的人,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左奇函“阿鸢……”
左奇函呢喃。眼前的视野已经扭曲,他下意识抬手,想再抚摸一次她的脸庞。
却触及到脸上血淋淋的伤口,手指带起肉块儿,她对疼痛浑然不觉,他却痛得不能呼吸。
他已经发不出来他本身的声音,嗓音失音后是缥缈的气。
左奇函就用这种一拍就散的气音,呢喃着她的名字。
他的遗言,是。
左奇函“下辈子,我们再纠缠。”
这辈子,他要先放她走远。
手中的刀,在他彻底失去呼吸的前一秒,被他大力丢向深海,瞬间就没了踪迹。
他闭上眼睛,沉入了自己的海底。
“您的同伴已死亡,您的同伴已死亡。”
“恭喜您,获得新生。”
机械音响彻空间,那雪白的墙壁顷刻瓦解,发出耀眼的白光。
晏鸢怔然,手上的力气松了。她红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左奇函死掉的,她只是掐了他很久,而他后来也没怎么挣扎。
雪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渐渐消了,或许今日的海,本来就未曾起落。
她双腿发软,颤颤微微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那耀眼的白光。
她活下来了。
求生的念头支撑着她带着一身的伤往白光走,刺眼的光逐渐把她的身体包裹。
她忘了回头,也没有回头。
他死了之后,连躯壳都不再重要。
-温水耗杀-
左奇函存在的痕迹,被这个世界抹除得一干二净。
朋友,亲人,还是宿敌,都不记得他来过。提起左奇函,他们都神色茫然,询问那是谁。
所以,晏鸢根本不担心她身上的人命会被发现。反正,只有她自己记得左奇函。
她的生活,依旧是白天上班,晚上泡吧。喝多了就睡个天昏地暗,反正她银行卡里的钱并没有因为左奇函的消失而改变。
友人打趣,怎么母胎单身到现在,要不要他们介绍个帅哥给她。
她只身坐在酒吧卡座,扬起一抹笑。脸侧的伤口被刺青成一朵艳丽的玫瑰,在灯光下热火又撩人。
晏鸢“不用了。”
“啊呀,晏鸢,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呀。”
晏鸢“下辈子吧。”
她喝下杯中度数不低的酒,烈酒过喉灼烧得肠胃发痛。但不管多疼,都比不上和他在一起的万分之一。
左奇函,你说下辈子再纠缠。
那我们,下辈子,再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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