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奔到医院,一口气冲上四楼。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他跌跌撞撞倒在手术室的面前。
医生吓一跳,连故雨匆匆忙忙的爬起,只问一个问题,"我哥呢?"
医生好像知道是谁来,拿出手术单子,"连安北联系人?如果是的话也签字。"
"你哥情况异常复杂,一会警察也会来,现在的情况是脑疝,内脏出血,身上有多处钝伤,救回来的情况太小,因为报120不及时,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错过抢救时间,心跳都是停的,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引发全脑死亡,脑干损伤,又或者说是植物人。"
连故雨写字的笔发抖着,颤颤巍巍的把自己名字签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有没有生日那天?明明前星期他哥还能和他发消息。
他还笑着说要暑假再去一次海边。
他还笑着要带团团来大学。
可是,一切事都破灭了。
脑干损伤,全脑死亡,植物人,无论是哪个,他都无法接受。
他无力的在墙边滑落,歪下头,绝望,无助,浑身都在颤抖。
他哭不出声,抬起头望去惨白的天花板。
眩晕感再次涌来。
"哥…"
连故雨咬着嘴发出一句话,却再也止不住的抓着头发。
疼啊,怎么不疼啊?
手术室的门内是他的全世界啊。
警察终于赶来,连故雨双眼无神,麻木的点头附议。
这是一场刑事案件,对方恶意报复,派人攻击连安北,本来的想法只威胁,却不知道怎么吵闹出人命,打人者匆匆忙忙离开,让连安北错过最佳抢救时间,若不是有路人及时经过把人送过来,早就没命了。
凶手已经被抓住,现在就在审问室。
连故雨似乎对凶手没什么兴趣,他一直在盯着手术室的灯,直到慢慢熄灭,人被带出来。
医生说,人现在是被吊着命的,病危通知书已经下来,如果熬不过今天晚上,那他就真的没救了。
连故雨看着哥哥被送进ICU,他麻木的站着,脚边似乎有沉重的锁拷困在原地。
他听不见周围的喧嚣,浓重的消毒水位不断涌入鼻腔,让他窒息。
他大口喘着气,却只觉得是先开始模糊聚焦在他哥哥最后的背影上。
他听见有人喊他,可视线里却是空无一物。
再次睁眼时,他才知道他晕倒,可他来不得休息一分钟,拔液就要往外走。
护士拦不住,只好任着他。
这里的护士见过太多悲欢离合,生死离别,当然明白,在这种时刻,那种无助的,就像在水里拼命的伸手却抓不到一点救命稻草。
连故雨又来到lCU门口,手臂上没来得处理的伤口混杂着鲜血,一滴一滴落下。
晕在地板上,直到"血流成河"
他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靠在椅子上,直到被护士发现拽着处理伤口。
刚才处理到一半,第二章病危通知书又下来。
已经是夜里两点,外面浓重的夜不断翻涌着,好似看不见光亮。
连故雨沉默的把第二张病危通知书签上,连安北心跳呼吸开始骤停。
没希望了吧?
连故雨靠着冰冷的墙壁,他感觉到呼吸疼彻入骨,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没有早点回家。
是不是昨天回去一星期就可以避免了?
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