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河畔,落日熔金,余晖肆意倾洒在蜿蜒曲折的河面上,将河水染成一片醉人的橙红。粼粼波光跳跃闪烁,恰似无数金箔在风中轻舞。晚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甜香,那是不远处甜品店飘出的马卡龙气息,细腻馥郁,丝丝入扣地钻进鼻腔。
孽无尘身着一套利落的黑色修身西装,挺括的版型衬出她修长的身形,内搭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随性又洒脱。下身搭配一条黑色工装裤,裤腿上的金属拉链和口袋设计增添了几分硬朗,马丁靴的靴底与地面接触,发出沉稳的声响。她双手插兜,静静地倚在左岸咖啡馆的铸铁围栏上,围栏的雕花精致繁复,散发着古朴气息。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缓缓游移,屏保上埃菲尔铁塔的倒影在触碰下微微荡漾 ,铁塔在落日映照下愈发柔和,与巴黎街头的浪漫氛围相得益彰。
蜜柑化作一副时尚的AR墨镜,轻巧地架在她鼻梁上,镜片内侧流转着不断暴涨的粉丝数据流,兴奋地播报:“宿主上热搜了!巴黎街头神颜小姐姐阅读量破亿!”那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在她耳畔回荡。
“闭嘴。”孽无尘皱了皱眉,轻声呵斥,语气里满是不耐,眼神却仍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她端起桌上的浓缩咖啡,轻抿一口,苦涩瞬间在舌尖炸开,刺激着味蕾。就在这苦味散开的刹那,她的思绪飘向了遥远又沉重的过去。脑海中浮现出瘟疫村老妇人的面容,老妇人脸上刻满沧桑,皮肤松弛褶皱。临终前,她那布满青筋、颤抖的手费力地塞给孽无尘一块发霉的方糖,那颤抖的动作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这块发霉的方糖,成了孽无尘在那个绝望痛苦世界里收到的特殊珍贵礼物,也成了记忆深处难以磨灭的伤痕。
手机突然剧烈震动,打破了她的回忆。特别关注提示框弹出,一条来自“鲨鱼啵啵”的私信映入眼帘,头像上是个笑容灿烂、朝气蓬勃的圆脸姑娘,手中紧握着乒乓球拍,眼神坚定自信。
蜜柑迅速响应,在她视网膜上投射出详尽资料库,机械快速地介绍:“孙颖莎,21岁,乒乓球世界排名......”
“嘘——”孽无尘轻声打断,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巴黎的暮色愈发浓郁,洒落在她的狼尾发梢,为她镀上一层迷人的鎏金,发丝在余晖映照下闪烁细碎光芒。她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回复框光标闪烁三次,最终轻点屏幕,发送了一张微信名片。这一举动惊飞了停歇在桌角的鸽子,鸽子扑腾着翅膀,发出“咕咕”叫声,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城市上空,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残影。
三小时后,孽无尘置身于老佛爷百货那奢华的购物环境中。头顶水晶吊灯璀璨夺目,洒下耀眼光芒,照亮每个角落。她正在挑选凡尔赛宫联名徽章,修长手指轻轻滑过一枚枚徽章,仔细端详上面的精美图案。徽章上或是凡尔赛宫的宏伟建筑,或是象征法国皇室的精美纹饰,每处细节都雕琢得栩栩如生,仿佛诉说着辉煌历史。导购员满脸堆笑,热情地跟在身后,恭维道:“小姐,您眼光真独到,这枚徽章是店里限量款,和您气质绝配。”这时,微信提示音夹杂在导购员的声音中清脆响起。她拿出手机,看到孙颖莎的朋友圈更新了,动态是训练馆那梦幻般的星空顶,幽蓝背景上点缀着闪烁星星,宛如浩瀚宇宙一角。配文是“今天接住三百个擦网球!”她看着这条动态,嘴角不自觉上扬,轻笑出声。这笑声清脆悦耳,在热闹嘈杂的百货商店里格外动听,惊动了正在一旁试戴古董羽毛笔的蜜柑。
“宿主二十年没这么笑过了。”蜜柑的声音适时响起,迅速把巴洛克镜框换成侦探放大镜,那虚拟放大镜在她眼前晃悠,似乎想透过表象一探她内心深处的秘密,“需要调取孙选手的情感分析报告吗?”
“多事。”孽无尘白了一眼虚拟放大镜,眼神带着些许嗔怪。她将一枚镶嵌珐琅乒乓球的胸针小心翼翼地放进礼盒,胸针上乒乓球造型逼真,珐琅质地晶莹剔透,散发迷人光泽。随后,她用鎏金包装纸仔细包裹起来,包装纸映着她的倒影,她发现自己左眼下的泪痣,在巴黎的灯光下显得比北宋瘟疫时期更加鲜艳,像是一颗璀璨的星星,镶嵌在白皙脸庞上,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韵味。
与此同时,北京训练基地的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训练馆的窗棂上,给整个训练馆蒙上一层静谧的色彩。孙颖莎抱着手机,在垫子上兴奋地打滚,嘴里喊道:“梦姐!她真的寄了整整一箱凡尔赛宫限定版球拍贴纸!”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喜和兴奋,脸颊因激动微微泛红。
陈梦瞥了眼满地的手工巧克力与洛可可风格发带,把冰袋按在崴伤的脚踝上,调侃道:“小心被教练当受贿处理。”
“才不是呢!”孙颖莎把羽毛笔夹在耳后,鼻尖轻轻蹭过散发香根草味的贺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说这是提前贿赂未来冠军......”
此刻,孽无尘正在圣米歇尔山的海滩上,海风呼啸,掀起层层海浪。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声响,溅起洁白浪花。她俯身捡拾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星贝,那些星贝在阳光照耀下闪烁五彩光芒,宛如璀璨宝石镶嵌在金色沙滩上。蜜柑突然将全息投影切换成实时画面,只见拆快递的孙颖莎头顶翘起一撮呆毛,正努力地试图把凡尔赛宫徽章别在队服口袋上,模样十分可爱。她眼神专注认真,眉头微微皱起,嘴里还小声嘟囔着,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蜜柑幽幽地说道:“宿主在北宋瘟疫时期都没这么认真配过药。”
潮水渐渐漫过她的马丁靴,冰冷海水带来一丝凉意,迅速渗透进靴子里,包裹住双脚。她直起身,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海平面与天空在遥远尽头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思绪飘回到过去,她想起自己曾在北宋瘟疫时期,把麻沸散药方叠成纸飞机,射向那些再也睁不开眼的病人,那是她在绝望中试图传递希望的举动,虽渺小,却饱含满腔热忱。而如今,叠进包装纸的樱花标本,却在某个少女的掌心舒展成了春天,给对方带来了无尽的温暖和喜悦,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欣慰。
“下一站去哪?”蜜柑把墨镜切换成防风镜模式,诺曼底的海风愈发猛烈,呼呼地掀起孽无尘的机车外套,发出“呼呼”声响,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一面飘扬的旗帜。
她将最后一张明信片投入邮筒,明信片上火漆印章是她亲手刻的乒乓拍剪影,精致而独特。她轻声说道:“去慕尼黑看看格林童话博物馆。”
“给孙选手买睡美人纺锤?”蜜柑好奇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买给你当痒痒挠。”孽无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在海风的吹拂下,她的发丝肆意飞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