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以西南方为“坤”,意为大地,象征着万物生长。
身着雾霾蓝色衬衣,深色牛仔裤,黑色马丁靴,背着登山包,身材颀长的男人下了火车。
男人皮肤白皙,眉目温柔,眼眸中似有潺潺春水。
车站来来往往的人中有些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人看着和这粗犷荒凉的地方并不协调。
“到了吗?”
谢惊雨打开聊天页面就看到了韩戟发来的信息。韩戟是谢惊雨的忘年交,谢惊雨此行是来帮韩戟收集些需要的梵文资料。
“到了”
“我朋友安戈也快到了,你等等。”
正在打字准备回复消息的谢惊雨被一声吆喝打断。
“扎西德勒!我是安戈,你是谢……”
“谢惊雨”
谢惊雨抬头笑笑,冲面前这个皮肤黝黑,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说道。
男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自己是韩戟的朋友。
谢惊雨跟着男人上了车,安戈话比较少,谢惊雨话也不多,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有怎么说话。
谢惊雨给韩戟回了个信息就看起了窗外的景色。
他来时正是夏天,各式各样的植物铺在地上,目光所及的绿色连绵不绝一直延伸着像是没有尽头。远处高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似是亘古不变的端坐着张望这片辽阔的土地。
安戈领着谢惊雨往自家账房走,快走近时跑来一条藏獒,安戈摸摸藏獒的脑袋。藏獒嗅嗅谢惊雨,见是和主人一起回来的便放下戒备,朝账房跑去。
“央禾 ,陈戟的朋友来了!”
安戈朝账房内吆喝着,谢惊雨听不懂藏话,只是跟在后面走着。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从账房里走出来。女孩的肤色和当地藏民比起来很白,不大像藏人,微圆的脸上长着一双润润的杏眼,亮亮的。女孩朝二人笑笑,笑起来时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扎西德勒!韩叔叔的朋友好,我的汉名叫司云。”
女孩用藏语和安戈说完话后用汉语向谢惊雨做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谢惊雨”
他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温和地笑了笑。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两阙诗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司云以为韩戟的朋友年纪应该也不小了,但没想到出账房后看到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安戈和司云帮谢惊雨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便骑马去养马场了,留下司云带谢惊雨转转。
司云准备去牵马时问谢惊雨,
“你会不会骑马?”
“会一点”
谢惊雨微微点头。
司云眼睛亮了亮,跑去牵了两匹马来。
谢惊雨跟在司云后面,二人骑马在草地上闲逛。
“这里的火烧云很好看!”
司云好像推销一样,兴致勃勃的指着天边如同火焰般燃烧的云朵。赤红、金黄、紫檀,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
司云回头看谢惊雨时撞进了对方含笑的眼中,司云感觉自己的脸上和云朵一样在燃烧。幸好脸上的红色可以推给日落。
谢惊雨看着女孩亮亮的眼睛,女孩眼睛亮亮的,灼灼燃烧千万霞光。再抬眼望向天边的火烧云,感觉也不过如此。
晚上,谢惊雨躺在床铺上,入睡前总是想着那句诗。
“晓看天色暮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