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青春,是唯一,绝无仅有,不需要任何人的指责,点评和议论。当下一代的孩童继续他们的美好时,我在慢慢老去,但是青春也和我一样,他从一个顽皮的孩子已经蜕变成饱经风霜的老人,守着自己,和他的本真,慢慢的等待死亡。唯一与我不同的是,他永远保持沉默。
其实我的高中时代是复杂而又颓美的。它迎合了一小部分人急切的心,却迷茫了一大部分人。
“今天我们来分组,按照中考成绩的高低排名,选择8个组长,组员我来抉择。”班主任说到。
我毫不例外的成为了其中之一。
“你们把自己中考成绩写一下吧。”我给旁边的女孩子递过去一张纸条。
她的眼睛大的出奇。胖乎乎的身材,可以称得上为小肉墩。胳膊上,脸上,腿上,几乎遍布了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后来熟悉之后的很多时刻,我们都把她比作希望工程的那个女孩。
纸条返回在我手中之后,我静静的端详他们每一个人。
后排左边的男生很可爱,喜欢斜坐在踮起一角的板凳上,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维持平衡的,他习惯将手放在牙齿上磨来磨去,那是他思考问题的方式。
胖女孩坐在了我的旁边。
后排右边的男生也挺好,他叫浩儿。
那时的我齐刘海,头发不长也不短,刚刚好。
高一上学期过的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到下学期的时候,浩儿闯入了我的视线。
他文采很好,会很多情诗,个子不高,很瘦,戴一副高近视眼镜。
“前面那个,就那个戴蝴蝶结发卡的女孩,你傻不傻啊你。”
“前面那个,穿黑裤子的那个。”
“前面那个,齐刘海的那个。”
天天如此,课间休息的时候,放学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他的身影。
起初我很厌烦,只是忍无可忍,我无须再忍。
“你烦不烦啊!”
“不烦,就不烦,你能奈我何?”他笑起来的时候有酒窝。
顿时我破冰为笑。
我那时有个癖好,不喜欢别人动我,哪都不行。
所以他从来没有动过我。
我那时爱听许嵩的歌宇宙之大,
所以每当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会把这首歌放给我听。
有次考试,轮到我宿舍值日。当我去到教室的时候,他在门口站着。
我从教室里拿好东西出来,他跟在我后面,我们一起去了考场。
记得当时他说过的一句话,只有好看的人才有青春,其他的人都只有大学。
他的每一次考试成绩都是全年级第一,很努力,很刻板,很快乐,又很真诚。
他会说出别人不敢说的话。
他会在每一次中午放学的路上,从窗台眺望下面的美丽姑娘。
他会写好每一首诗,定期向杂志社投稿。
他有很多书,他爱顾城。
他希望未来的时光,去某一个小岛上,有自己大片大片的田地,种花种庄稼。
他会在散漫的语文课上唱一首许嵩的歌,歌名叫我们的恋爱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
他有别人少有的酒窝。
只是像平常的某一天,他说着同样的话对我。
我回到“我不想和全校第一说话。”
是气话,也是真诚,是他在qq上和我说我把学校的全部时光都给了你你还要我怎样,是得到之后欲望的肆无忌惮,和无止境的膨胀。
我只是希望他能换一种方式对我,可换了之后也就不再是他了。
觉悟的太晚。
我忘了那天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也可能没有表情。
后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个小时里,慢慢地直到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直到一年,两年里我们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形如陌生人。
在高中的剩余两年里,我恨过我自己,同学也建议我写一封道歉信给他,最后都无济于事。
高三最后的冲刺阶段,某一个白天,某一个傍晚,黎明或是黄昏,可能在课上也可能是下课,同学从他的手上给我递过来一张纸,是一首诗——傍晚时分。
我只记得最后一段了
傍晚的时候
我站在你家门前
怀中揣着
我乐观的那几年
诗的原稿被我夹在语文课本里,一直存放着,没有丢弃。
其实在后来的某个时刻,我还是没有死心,我在qq上无数次的问他,为什么? 有一天晚上,他回到
“很晚了,快睡吧。”
好简短的六个字,我泪如雨下。
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我的防线走进我的世界,却在我最脆弱的地方扎了一刀扬长而去。
“你对我哪怕有过一丝丝的好感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当我现在再回忆这件事情的时候,满是笑容。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我失去的是我的青春,即使之后再遇到再多人,都只能称之为爱情。可能未来他满腹经纶,是一个伟大的作家,是初心未变的人,都再与我无关。
可能故事并没有那么生动,出彩。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仅有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