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回来了?”
时钟在墙壁上发出滴答的响声。
“凭什么把我一切支付方式都关闭了。”很意外的,贺还说这话时很平静,即使这件事与他有关。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没有我你能过上现在的日子?这是多少人奋斗一辈子的成果?”沙发上的男人理所当然的说着,嘴中白色的烟雾逐渐弥漫在客厅中,贺还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不会一直依附在你身上,你的成果又是踩着多少人走上来的?”贺父敏锐的感受到,自己这个儿子变了许多,他终于愿意认真打量起他现在的模样。
头发长了些,长高了些。
他弹了弹烟灰,嗤笑了声,“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大学都还没上,就敢来找我翻天了?”“那你呢,你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忘记陪你半辈子的妈妈。”贺还捏紧了拳,不成想对方还笑了几声,将吸了一半的烟头丢在脚下,又使劲儿用昂贵的皮鞋碾了碾,而旁边的佣人立马跪地收拾了起来,片刻又恢复了原样。
“你活了十七年了,难道每时每刻都在想这么无聊的事情?太窝囊了。”贺父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也不打算拿正眼瞧他了,“我第一次见一个人背叛感情的这么无所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贺还的眼眶红了一圈,“贺还!我劝你想想自己的身份!这么大了还一点不知分寸!”
“后天跟我去纪家参加个宴会,不是询问你的意见。”说完这句话贺父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贺还愣愣的呆在原地,他的世界里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小还,你以后一定要有出息,千万不能被贺易给比下去,不然他肯定会把你的一切都夺走。”
所以呢,什么才叫成熟,什么才叫长大,什么才叫有出息?
怎么样才能不被比下去?
最后贺还也只是默默的去店里订制自己的西装。
妈妈到底是鼓励还是枷锁?都是那般缥缈。
嗯:后天是我生日,贺大少还记得吗?*(^o^)/*
H:记得,但我去不了。
嗯:怎么了?
H:没什么,有点事情。
嗯:好,我明天也挺忙的,之后找你。
H:好。
回完消息后贺还也不知该做些什么,衣柜里明晃晃的高定西装又是如此刺眼,他的脑子很混乱,好像有什么在逐渐脱离,而他也无能为力。
一切都交给后天的自己吧。
“还哥,听说…叔叔回来了?你真的要去参加宴会?刚好我家老头子也让我去开开眼界,要不要我…”
“没必要,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不用管我。”
贺还疲惫的揉了揉眼。
陈行也觉得还哥变了不少,说真的,有点陌生。
他最近其实想了挺多的,让他头疼的还是后天还是纪衡的生日,也没法儿帮他过,反而要跟一个面都不曾见过的陌生人虚与委蛇,只好先帮他把礼物提前备着,参加完过后再说,现在这时候也不可能反悔。
“还哥我说句真心话,有什么事就跟兄弟说,一声兄弟大过天嘛。”贺还只干笑了声,该说不说,陈行这小子没啥好的,但就主打一个义气。
“你把我想成玻璃了?我哪儿能这么脆弱啊?你还哥我以前要多威风有多威风,一个两个争着当我小弟,你就偷着乐吧啊。”
“那成,我去跟顾淮打球去了。”
这小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顾淮有啥事儿呢。
这一天算是这么混过去了。
“你们进去之后不要给我到处望,别给我丢脸。”贺父将邀请函递给纪家老宅门口的管家,管家检查了一番后恭敬地朝三人鞠了一躬,“贵客请进。”
等保镖查完身便踏进了大门。
贺还怪别扭的,西装还是没有运动服穿着舒服,而在外人眼中合身的西装正好衬托出贺还挺拔劲瘦的身材,不过看了几眼就立马移开目光了。
贺父一进去就跟几个商业伙伴开始畅谈了,贺还不尴不尬的在一旁站着,跟着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吃甜点,他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兴致喝酒。当然东道主也不能忘,贺父熟稔的上前与现纪家掌权人恭祝,“今天是犬子的成年礼,大家都别太过拘束。”
看着是一个快近四十的男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位商业精英,普通的聊天像是在谈合同一般。
“小纪还没来呢,听说小纪也是优秀的很哪,保送进名牌大学,以后没准会步你的后尘啦。”贺还头一次看见贺父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过誉了,你家那两个也是仪表堂堂,以后也定会大有作为,他马上就来了。”
贺易没作什么妖,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脸上的神情也格外冷漠,贺还心底冷嗤了声,平常装的挺好啊,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
“我来晚了。”
声音有些小,但贺还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身形一颤,只能无措地把自己往黑暗里再藏了藏。
他也穿着西装,跟以往的样子不同,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跟初见时那会儿般清清冷冷的,眼里含着冰,贺还知道纪衡家里是挺有钱的,以为是跟自己一样持平,毕竟那么多纪家,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一个?
贺还忽然觉得他们之间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贺叔好。”“欸,小纪这么高贺叔以后都要仰视你了。”贺父打趣笑着说,“光喊一声算怎么回事?他还不懂事,怎么能让你仰望他呢,他现在也就一没受过磋磨的大少爷,哪儿能跟你相比?”对方巧妙的帮纪衡抵过了问题,贺父也识趣不再将话题在纪衡身上继续下去,便喊来了两个儿子。
“纪叔好,祝衡哥成年礼快乐。”贺易还是乖乖的回答着,而贺还纠结了很久还是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纪衡都忍不住愣了愣,他更好看了,纪衡心里还有一种莫须有的心虚感。
他站在贺易旁边,一声不吭。
贺父也没使眼色,“你看看,孩子大了就是不好管了,正值叛逆期呢。”“没事,理解着呢,他现在也是这样的,还真是巧了啊,我记得小还和他之前还是同一个班呢,还是我夫人管他换的班,小还也很优秀呢,小易也不甘示弱,跟你在比利时获得了不少奖项,要是我做梦都笑醒了。”
贺还只是看着纪衡的眼睛,那还真是不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