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小熊队照旧在指定地点集合进行棒球训练。
姗姗来迟的陶西一手将棒球棍扛在肩上，一手揣在外套兜里，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地走了过来。
“陶老师你又是最后一个到的！你就不能早点来吗？”
“我又没有迟到，这不是还有两分钟吗？你管我！”
“好好好，陶老师，那今天我们训练什么啊？是投球，还是击球？”
“别急，还缺个人呢！谁说我是最后到的？”
“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
陆通老老实实地再次从头到尾数了一遍人数。
“教练，这不都齐了吗？”
“你们是不是忘了，杜棠，已经是我们队的一员了？”
“第一次训练就敢迟到，也太猖狂了吧？看我等会儿怎么碾压他！”
陆通没好气地说。
“就你，还碾压别人？小心待会儿脸没地方放。”
焦耳说完咯咯咯地笑起来，陆通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他。
正打闹着，众人眼中的“不速之客”来了。
“杜棠，这可是你第一次训练！就敢来这么晚。”
陆通立马将矛头对准杜棠。
“那又怎样？我照样比你厉害。”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训练吧！邬童，尹柯，班小松，杜棠出列，进行单独训练。其他人，自己两两组队练习投球和发球，正好是双数啊！”
“看着我干嘛？还不快解散训练！”
于是，队伍瞬间向四周散开，只余陶西点名道姓的四人在原地。
“班小松，你之前在棒球队里是干什么的？”
“游击手啊……陶老师你不会连这都忘了吧？”
陶西没有理会班小松，继续问道，
“尹柯呢？”
“捕手啊……”
陶西又看向邬童。
“投手。”
“我知道，谁问你了？”
……
“陶老师，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尹柯发问。
“没错！投手和捕手，击球手和游击手四个位置，分别是棒球比赛的防守局与进攻局中决定胜负的关键力量。你们目前，对自己的技能都掌握得不错。”
“但是——”
陶西拖长了音。
“但是，你们平时的训练太过单一，所以对自己的动作要领掌握得越来越好，却一点也不熟悉其他位置的技巧。”
“棒球比赛中避免不了有意外情况发生，比如上次，我们之所以输掉联赛，主要原因就是邬童的手受伤。正是因为你们平时单一的训练，以致于意外发生后，连一个能顶替上场的人都没有。而中加那边，几乎人人都经历过综合训练，即使技艺不精，也不会出现无人能替补的情况。”
“所以，您是想让我们试着交换位置，让我们的综合能力更强？”
尹柯豁然开朗。
“不错，孺子可教也。”
陶西笑起来。
“永远固定在原有的位置上，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其他方面的潜力？你们几个都是打棒球的好苗子，好好训练，相信在其他位置上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例如邬童，投球的技术已经称得上精湛了，但击球却未必；尹柯捕球是一把好手，试着练习练习投球也未尝不可。未必要精湛，但是至少保证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
“总之呢，吃一堑就要长一智啊！明白了吗？”
“明白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看看杜棠的水准。叫薛铁过来，站旁边观察。”
测试方法很简单，与当初寻找邬童投球所存在的问题的办法如出一辙。
杜棠投球，尹柯来接球，与薛铁共同观察。
不过几个球，一旁的陶西就露出了讳莫如深的微笑。显然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好了，先停一停。”
陶西走到杜棠跟前。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投得特别好啊？”
杜棠心中认为，自己出生于棒球世家，与小熊队相比，投球怎么说也是绰绰有余，放眼整个小熊队，也就邬童投球能让他高看两分。
但碍于对方是老师，终归要尊重些，杜棠只回答了一句：“是。”
“你这个当初的邬童也是这么想的。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邬童；看到了当年的邬童，我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我和你们一样狂妄自大，后来……”
陶西越说越起劲，眼看就又要说到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早已听过八百遍的邬童及时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陶老师，你就不要再重复那套话术了，我都会背了。”
陶西十分没有威慑力地“瞪”了邬童一眼，终于回归正题。
“咳咳，跑题了。尹柯，你说说，杜棠有些什么问题啊？”
“杜棠之前在中加队的时候，应该从中加的人口中了解过邬童投球的问题。因此，杜棠特别注意自己投球前的准备姿势，避免被别人看出端倪。”
“不错，继续。”
“可过于在意，就会显得刻意。杜棠以为自己的准备动作万无一失，在普通的投法上也的确毫无破绽，却不知——在例如下坠球，外角滑球这样极其考验技巧的投法上，正因他过分在意准备动作，反而被人看出了端倪。”
“具体的呢？”
“具体的规律我还说不出来，需要再观察观察。”
“那薛铁你呢？看出来了吗？”
“嗯，陶老师。我想应该是——外角滑球更加考验臂力，杜棠为了不像邬童一样被人看出漏洞，会刻意缩小挥臂弧度作为掩饰。而下坠球，对技巧的考验更大。这一点杜棠掩饰得很好，让人无法从动作上看出漏洞，误以为是成直球。”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薛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时，就需要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了。如果是正常的直球，他会显得很轻松，毫不犹豫；但如果是相对吃力的下坠球，他则会踌躇一下。”
听到这里，杜棠已经目瞪口呆，感到不可思议。
“嗯，不错，取巧并没有什么不对。只要不是作弊与伤人，比赛中为了取胜可以采用一切合理手段。”
陶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随后看向杜棠：
“怎么样？自以为完美无缺的招数，反而欲盖弥彰，出卖了你。”
杜棠一时有些窘迫，答不上话，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毫不掩饰地说，我今天针对你进行训练，就是想灭灭你的威风。我知道你是天赋型选手，又在美国经历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人不及你。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虚心使得万年船。”
“陶老师，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我乐意，你管我？你以为就你语文好啊？”
“可是，你不是才说过要虚心吗……”
“诶班小松，你怎么就这么喜欢拆我的台呢？”
“你继续，继续……”
班小松无奈地摆摆手示弱。
陶西拍了拍杜棠的肩膀：
“不用不好意思，这是好事啊！说不定他们早就制定好了一套针对你的打法，邬童不就是前车之鉴吗？现在发现还不晚，正好可以在联赛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小子，好好训练吧！班小松，你作为队长也要以身作则，放下成见，让杜棠尽快融入集体。”
“是，陶老师！”
“陶老师，我发现你认真起来还挺帅的诶。”
“废话，这还用你说？”
自此，杜棠的嚣张气焰算是灭了七分。
end.
……
抱歉，本人不是特别了解棒球，有关知识会尽力查询了解，有笔误望谅解，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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