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许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像是感觉到了疼痛，嘴角溢出一声极轻的哼唧，气若游丝
万能角色医师“夫人失血太多，耽搁不得”
老医师放下剪子，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万能角色医师：“相爷，箭杆需得尽快拔出，只是……这箭嵌得深，怕是要劳烦相爷动手”
他行医多年，拔箭的活计做过无数次，可此刻面对的是当朝左相的夫人
而抱着病人的是那个素来以狠戾闻名的沈在野，他实在没把握能在沈在野的注视下稳住手
沈在野的目光落在那支箭上，箭杆周围的皮肉已经红肿外翻，每一次孟知许微弱的呼吸，都带着箭杆的轻微晃动
他知道老医师说得对，可让他亲手去拔那支伤了她的箭，指尖竟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她的脸白得像纸，唇瓣毫无血色
平日里总是弯着的眉眼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甚至沾着一点未干的泪痕
沈在野好
沈在野一咬牙，声音沉得像砸在地上的石头
他抬手，指尖避开箭杆，轻轻按在孟知许后背的肌肤上，那里一片冰凉，只有伤口周围是烫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紧锁着箭柄，低声道
沈在野你说，拔
老医师已经准备好了止血的药粉和棉布，闻言定了定神
万能角色医师：“相爷稳住，一口气拔出来，莫要犹豫”
沈在野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孟知许扑过来的那一刻
她像只受惊的鸟，猛地撞进他怀里，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
随即而来的是后背传来的震动，还有她闷哼一声时，喷在他颈窝的温热气息
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的心跳都停了
万能角色医师：“拔”
沈在野猛地睁眼，手腕用力，只听“嗤”的一声轻响
箭杆被干净利落地拔了出来，带起的血珠溅在他的墨色锦袍上，却看不出来什么
怀里的人猛地一颤，眉头骤然松开又死死蹙起，脸色瞬间扭曲
像是承受不住剧痛，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随即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老医师早有准备，将备好的止血药粉厚厚地敷在伤口上，又用干净的棉布按住
可血还是从棉布下不断渗出，很快就染红了一层又一层
万能角色医师：“快！再拿些干净的棉布和热水来！”
老医师朝着帐外喊道
帐帘被迅速掀开，守在外头的丫鬟端着铜盆快步进来，盆里的清水很快就被染成殷红，又被端出去倒掉，换一盆新的进来
沈在野始终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手臂早已酸麻得失去知觉，可他不敢动，生怕稍微一动就牵动了她的伤口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在一点点下降，那微弱的呼吸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顶，那里还残留着她常用的香膏味，此刻却被浓重的血腥味盖过，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冷
沈在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
穆无垢，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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