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像火塘里的炭火，温吞却踏实
每天吃过早饭，宋知许就揣着作业去找蒋峤西，两人一坐就是大半天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屋檐下的冰棱结得老长，阳光偶尔从云缝里钻出来，把院子里的积雪照得晃眼
宋知许写累了就趴在桌上看蒋峤西
他做题时很专注，眉头微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一个小老头
只有在解出难题时，才会轻轻舒口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宋知许总觉得，群山里的冬天因为有了这样的时刻，连寒风都变得温柔了些
蒋峤西没有点破她偷看他，只是很认真地写着题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生日的前一个星期
宋知许说自己作业写完了就不找他一起写作业了
他能看到宋知许每次吃完早饭就去着林其乐，然后就是他们的“群山小分队”集合
他像一个异类，既不属于群山，也不属于“群山小分队”却总会偷偷地透过窗看他们
蒋峤西坐在书桌前，常常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矮桌空着，火塘里的柴火明明烧得很旺，他却觉得屋里比往常冷了些
钢笔在纸上写了又停，那些熟悉的数学公式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他盯着一道题看了十分钟，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没写进去
他走到院门口，望着宋知许家的方向，她家的烟囱冒着烟，却不见那个扎着马尾辫的身影跑出来
宋知许峤西哥哥，要不要和我去玩？
宋知许突然出现仰着头问他，笑容很甜，可他总觉得那笑容里藏着点什么
蒋峤西愣了愣，他其实不太习惯和一群小孩子疯玩，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蒋峤西好
宋知许听到对方答应了，不等他反应，就拉起他的手朝院子外走去
宋知许那我们快走吧
她的手很暖，带着点炭火的温度，紧紧攥着他的指尖
蒋峤西被她拉着跑，冷风灌进领口，他却不觉得冷，心里反而乱糟糟的
转过矮墙，平日里空荡荡的场地上，今天却站着好几个熟悉的身影，林其乐、余樵、蔡方元……
他们手里拿着彩纸和气球，看见宋知许将蒋峤西带过来时赶紧把气球举好
万能角色“蒋峤西，生日快乐”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声音在回荡，屋檐上的雪掉落下来
蒋峤西愣住了，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生日
身后的宋知许轻轻挣开他的手，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蓝色的包装纸，上面还贴着一朵她亲手剪的红纸花
她把盒子递到他面前，仰着的脸上带着点紧张，又有点期待，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宋知许峤西哥哥，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生日礼物
蒋峤西接过盒子，随后宋知许又牵着他来到了大家面前
宋知许快过来
蒋峤西看了看周围笑着的伙伴们，最后把目光落回宋知许脸上
她的鼻尖冻得发红，头发上还沾着点雪沫，嘴角却挂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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