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外层的薄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融化，水珠顺着棺沿滑落，在雪地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女人缓缓睁开眼，带着阅尽沧桑的淡漠。
……
“你们要去哪？”
雷无桀看得有些发怔，下意识挠了挠头，刚被风雪吹乱的红发更显蓬松：“我们……是要去雪月城。”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开口：“你的姓氏，倒是特别。”
雷无桀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也还好吧。”
“是有什么含义？”她追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们家是以制造和使用火器、雷法闻名的！”雷无桀说得坦荡，浑然不觉身旁萧瑟那几乎要翻到天灵盖的白眼。
——呆子，嘴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
萧瑟心里刚吐槽完，脚边就传来“吱吱吱”的叫声。
那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白团团”正蹲在地上，小脑袋跟着萧瑟的白眼幅度一点一点，竟像是在附和他的想法。
一人一狐，难得在这一刻思路完全同步。
眼下多了位沈若烟这样的女子，再让两个大男人共骑一匹马，难免束手束脚。
方才路上两人已经互相嫌弃了好几回。
正犯愁时，雷无桀眼尖，指着前方道：“前面有个破旧的寺庙，我们去休整一下吧。”
靠近寺庙时，萧瑟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这庙里……似乎不冷。”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什么，“似乎……”
“似乎刚有人生过火。”雷无桀与他异口同声。
沈若烟抬眼望向那座断壁残垣的寺庙，与萧瑟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探究。
而在沈若烟身影出现在庙门口的刹那，寺庙暗处，暗处之人隐藏的气息明显一滞。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雷无桀吸了吸鼻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
萧瑟凝神细嗅，眉头锁得更紧：“是花香，蔷薇之香。”
他略一沉吟，补充道，“而且是蔷薇露的香味。这东西除了大食、占城、爪哇、回回国这些异域之地，中原只有帝都的百花阁能买到，寻常地方可寻不到。”
他话音刚落，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庙门后传来：“想不到在此荒郊破庙，还能遇到能识辨风雅之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位美人。
她身着淡紫罗裙，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温婉，只是那双眼睛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这蔷薇露，我苦求百花阁主多日，她才肯割爱卖给我，公子却一下就闻了出来，好本事。”
萧瑟拱手，语气平和：“姑娘要进来坐坐吗？”
“不必了。”
女人轻轻捋了捋鬓发，指尖微动，一封金贴已如离弦之箭般飞到沈若烟等人面前，
“我是来送东西的。”
金贴落在雪地上，四四方方，边缘烫着暗金纹路，上面只以朱砂写着一个字——死。
“生死贴！”萧瑟瞳孔微缩，失声低呼。
“月姬笑送帖，冥侯怒杀人。对上了！他们就是月姬和冥侯，江湖杀手榜上能排进前五的杀人王组合！”雷无桀惊喜地喊了出来。
沈若烟却只是抱胸站在一旁，脸上不见丝毫惊慌，反倒带着几分好整以暇的笑意。
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戏码。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跟不上这新时代的江湖了。】
另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幽幽响起，：【你现在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恐怕连你自己都说不上来。】
沈若烟没再理会白团团话，只将目光投向那位送贴的女子，等着看她接下来要唱哪出戏。
作者有话说：
99金币一更
开通会员一个月一更
鲜花1000朵一更
评论和收藏99+一更
打卡！收藏！评价！鲜花！支持下作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