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么久，小友可听出什么来了？”墨冰仙停了下来，含笑看着阿黎。
他早察觉出有人闯进了蜀山，还以为是多厉害一个人，原来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蜀山的阵法什么时候如此不济了，连一个刚入道的小姑娘都防不住？
“我于乐理并不精通，只听出了——自由。”
花丛中穿梭的蝴蝶，天空中振翅高飞的雄鹰，水里的游鱼……
墨冰仙对她的回答并不置评，问道：“你来蜀山做什么？”
“拜师学艺。”阿黎老老实实回答。
“为何不走正门？”
“我自东而来，穿过蜀道，到达蜀山便是在此处山脚，若是要走正门还得绕个十几里山路。既然我是要上山来，从哪里上山都是一样。”
墨冰仙一手支着脑袋，很是懒散的模样：“既然来拜师学艺，自当经历重重磨练，岂能因路远这点小困难而偷奸耍滑？”
“仙长这句话可说得没理，”阿黎不认同，“我自东而来，一路上跋山涉水才到了蜀山，难道不能算是磨难？我从山脚爬上山顶，也并不是借了外力，全凭自己手脚上来的，怎么能算是偷奸耍滑？只是我不爱吃不必要的苦而已。”
墨冰仙略感兴趣：“寻仙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一路历经艰难困苦，哪里有不必要的苦一说呢？”
“既然如此，那这世间为何有诸多修仙门派？凡人寻仙难道不该全凭缘分和自身悟性，浪里淘沙才对。如今却可以寻一个门派，依靠前人留下的功法秘籍修炼，这难道就不是走捷径了吗？”
“歪理。”墨冰仙评价。
“反驳不了就说别人的道理说的是歪理，这恰恰说明我是正确的。谁要是愿意吃苦，就有数不尽的苦吃，我虽然不怕吃苦，也不想自讨苦吃。”阿黎并不恼怒。
墨冰仙听得有趣，倒真打算将阿黎收入蜀山派中。
他正要说话，心神却莫名被勾动，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
墨冰仙惊疑不定地看着阿黎，卜了一卦，遗憾摇头：“丫头，你与蜀山并没有缘分。”
阿黎心中早有准备，也不着恼，只说，“那你觉得我与哪个门派有缘呢？”
墨冰仙又为她算了一卦，“你可知当今第一修仙门派是哪个？”
“长留。”阿黎并没有装作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选择蜀山。”墨冰仙心中疑惑。
“长留在东海之上，凡人几乎无法到达，我刚踏入修炼之途，也无法跨海而去。”阿黎很是平静地说。
“也罢，我许多年不曾出去过了，今日你得见我，也算有缘分，我便送你一程。”
阿黎不想去：“我资质很差的，长留不收我怎么办？”
“你与长留有缘……罢了，你且在蜀山留些日子，蟠桃盛会不日便举行了，届时许多门派都要参加，我带你去那里问一问，哪怕长留不愿意收你做弟子，其他门派说不定与你有缘。”
至少，茅山看上去和她就有几分渊源。
阿黎对这个安排没有什么异议。
墨冰仙招了只纸鹤说了几句话，然后放飞出去，没一会儿就来了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青年。
“拜见师叔祖。”青年对着墨冰仙恭敬行礼。
“把这丫头带去安置。”
那青年看着墨冰仙手指的方向，愣了一下，却不敢多问，答道：“是。”
“这位姑娘，请跟我来。”
阿黎便又背着包袱，准备跟着那青年离开这处小院。
想了想，又转头：“还未问过仙长的姓名。”
“你一直不问，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墨冰仙含笑看她，眼睛中带着几分探究。
阿黎活了那么久，怎么会被他看出内心的想法，不惊慌更不心虚地说：“我从哪里知道？”
“墨冰仙，我的名字。”
阿黎点点头，便不再停留。
过了几道门，领路的青年估摸着墨冰仙听不到这边的声音了，便开始打探起了阿黎的身份。
阿黎又半真半假地说起：“我本欲入蜀山寻仙问道，走了捷径从此处山脚爬上来，不想撞见了墨冰仙。”
“休要直呼师叔祖的姓名。”青年郑重地说。
“那我该怎么称呼他？”
“这位师妹既然得了师叔祖青眼，但到底还未拜师，依旧称他为仙长便是。”
阿黎点头，但又说，“我叫花千骨，你不必叫我师妹的。仙长说我与蜀山无缘，要带我去问问其他门派想不想收我为徒。”
青年一愣，“原来是这样。嗯，对了，我叫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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