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白子画反驳，只是声音并没有那么底气十足。
“依照你当初见到我时的表现，唔，重回过去，是为了我？不，应该说是为了花千骨。”
阿黎略带怜悯地看着他，“花千骨死了？与你有关？”
“我……对不起，”白子画脸上血色尽褪，“小骨……”
阿黎知道，那段记忆与感情又占据了上风，因为清醒的白子画从来不会这样叫她。
“冷静一点，凝神静气。”阿黎手指点在他的眉心，用神魂之力去安抚他。
白子画慢慢平静下来，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阿黎。
阿黎轻轻说：“我也不是想戳你痛处，你不愿意说、不愿意回想就算了，只是你的心结一直放在那里也不是个事。”
白子画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把那段记忆中的一切告诉阿黎，他冷静地诉说着，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末了，白子画垂眸，“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站在哪一方？”阿黎客观地问。
白子画愣了一下，“如果……你是我。”
“如果我站在你这个角度，尽职尽责教出一个徒弟，最后为了救自己，她犯下大错……我这个人比较护短。按照我记忆中的花千骨那个性格来看，她成了妖神也没什么，做个顶级战力放在长留，自此六界就真的无人敢冒犯长留了。”
“妖神之力不仅仅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它还有侵蚀人理智的作用，如果不加干涉，万一……”
阿黎打断他的话：“你也说了，是万一。风险虽然很大，但是收益也不小，如果我是长留掌门那我就会冒险。”
白子画沉默了。
阿黎继续说道：“难道你觉得用自己的力量把妖神之力封印在花千骨体内，就不是一件冒险的事吗？不过也是在赌她不愿意伤害你。当她真的不在乎、突破封印之后，你的算计不攻自破不说，还搭上了自己一身法力，实在得不偿失。”
就在白子画思考的时候，阿黎又说，“啊，你刚刚想问我的应该不是对如何处置妖神之力的看法，而是对师生相恋这件事的看法吧？”
白子画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觉得，”阿黎摸了摸下巴，“我其实并不懂你们人类那么多麻烦的观念，这么纠结干什么，既然互相喜欢，那就在一起呗。在我知道伏羲女娲的事情以后，我的接受能力又加强了。”
“不过，每个人的底线都不一样，用我的观念来看别人，那很多人确实不太能接受。”
白子画好奇：“那你的底线在哪里？”
“嗯，只要不阻碍我的道，别人爱干什么干什么，关我何事？而我……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我认定的事情，谁来劝都没用。”
白子画皱眉，“这样未免太过专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东西得不到也可以放下，太过于执着不利于修行。”
“我自然有自己的衡量标准，”阿黎微笑着说，言语间却不容反驳，“但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如果有的人非要阻拦，那我只好……扫清阻碍。”
“你的道，是什么？”白子画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修王道。”
阿黎心情挺好的，在这个世界，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人说说心里话了。
又不是一直在闭关，在长留常年与人打交道，却没个可以谈心的，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不吐露一下也挺难受的。
“王道，唯我独尊。如果想做的事情却做不到，想要的东西得不到，那才于我道心有损。所以，谁敢阻拦我，我就要他消失。”
“王道？”白子画不能理解。
自修行之始，白子画就听师父说，修仙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心无杂念，才能更快地修炼。
白子画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过的事越来越多，生出一些杂念也无可避免。
他能够理解那些恐惧三生池水的弟子，也能接受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仙家，人有私欲太过正常。
但再怎么接受能力强，他也无法把王道和修仙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二者之间的差距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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