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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前世记忆

知是汐落

林予汐做了个好长的梦,但又很真实,像是自己亲生经历过一样,而梦中的女子,长的与自己一模一样。

  鹅毛大雪,遍地一片白茫茫,一个穿着十分单薄的女子,披散着头发在雪地拼命奔跑,她的身后是三个男人,终于,她跑不动了,摔倒在地上,她满是惊恐的望着那三人。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女人见着一个扑上来,害怕的用双手挡在身前。

  突的,没了动静。

  “姑娘,没事吧!”

  女人抬眸,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看着便惹人怜惜,眼前是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手中拿着弓箭,在看旁边的三具尸体,应当是这位将军救了自己。

  将军扶女人起来,解开自己的氅衣披在女人的身上,随后将她带入自己的军营,在将军的安排下,女人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暖和的衣服,将军到达营帐时女人正在吃饭,看着样子应该饿了好久。

  见到将军,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跪在将军跟前,“小女名为苏芷韵,谢将军救命之恩。”

  看着眼前娇弱的女子,将军忙将她扶起,道:“举手之劳,快快请起。”

  在一番谈话中,苏芷韵了解到小将军名为储卿安,字子安,虽年纪不过十几,但战功赫赫,父亲双亡,家中还有一祖母,子承父业,现在已是坐镇一方的大将军。

  储卿安从谈话中得知,苏芷韵原是江南人,因征战饥荒,家中除了她全死了,而她一路逃亡到达这里,因生的貌美,虽满身泥渍,但还是被三个流氓紧追不舍,恰好被储卿安所救。

  “将军!”苏芷韵又跪下,“如若不嫌弃,韵儿愿为将军做牛做马。”储卿安忙扶起苏芷韵。

  “韵儿无地可去,只求将军能收留妾。”苏芷韵泪眼婆娑,这冰天雪地如果储卿安不带着她的话,一旦出了这军营也生死难料。

  “你暂且安心住在。”再过几日储卿安就要回京了,他准备带苏芷韵回京城。

  这次储卿安是打了胜仗回京,他骑着白驹在队伍最前头,而苏芷韵坐在马车中,周边满是百姓的欢呼声。

  到了将军府,储卿安将苏芷韵先安顿在将军府后便去面圣。

  在将军府住了几日,储卿安找了两个丫鬟伺候苏芷韵,与此同时,京中也流传出小将军征战回京途中救了一女子并安顿在将军府的消息。储卿安面容极好,不仅舞得一手红缨枪,不仅能武,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京中爱慕储卿安的女子数不胜数,听闻储卿安带回一女子自然视那女子为眼中钉肉中刺。

  安顿好一切,储卿安便去后院看看苏芷韵怎么样。

  “事情刚忙完,姑娘可还适应?”储卿安眼眸中的温柔快要溢出。

  “承蒙将军关照,妾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愿为将军做牛做马在所不辞。”苏芷韵又跪下了,她只是将军路途中偶然救下的,可将军不求回报还找人照顾她。

  储卿安忙扶起苏芷韵道:“小事罢了,这几日闷坏了吧,今夜有庙会,我带你出去逛逛。”

  储卿安换了身便衣,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苏芷韵跟在他身后。

  储卿安虽是少年将军,人前一副正经的模样,可终究十来岁,一副孩童心性,一会儿买糖人,一会儿买其他小玩意。

  “姑娘,你可要添置些胭脂水粉或些首饰?”储卿安印象中京城女子多爱胭脂水粉和各种首饰。

  苏芷韵本就在储卿安家蹭吃蹭住自然是不好意思,储卿安拿起个木簪子簪子戴在苏芷韵的头发上。

  “好看!”储卿安赞扬着,而苏芷韵羞红了脸。

  储卿安付了钱便又去其他铺子上看看,边关多战乱,并不似京城繁荣,储卿安带着苏芷韵看京城中的新奇玩意。

  “姑娘,你快看!”“姑娘,你看那!”储卿安目不暇接,他在边关待了快两年,京城早就大变样。

  “将军叫妾韵儿就好。”

  “好,韵儿。”

  买了好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回到将军府,储卿安还去衣服铺子选了些布料给苏芷韵做些衣服,过几日也一齐送往将军府。

  将军府中老夫人整日吃斋念佛,待人和善,是位慈祥的老太太,得知储卿安带回个姑娘也从未刁难过苏芷韵。

  “韵儿,你快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储卿安捧着几盒皇帝赐下的宝物放到苏芷韵面前让她挑选。

  “韵儿,这个钗子怎么样?”“这个玉佩看着也还行”

  苏芷韵受宠若惊,跪下道:“将军对韵儿的恩情韵儿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如何?”

  雪地里的一眼万年,储卿安便爱慕苏芷韵。

  苏芷韵愣神许久,随后感激道:“韵儿愿为妾,只要能陪在将军身侧,哪怕是洗脚婢韵儿也愿意。”

  “子安愿娶韵儿为正妻,不日便向圣上下至,定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迎娶韵儿。”

  很快,圣旨下来,有了这道圣旨其他人虽不服气苏芷韵为将军府夫人但也不敢在明面上说。

  京城一条街,十里红妆,苏芷韵带着凤冠霞帔从将军府的正门而入,而整个婚礼足以惊动京城。苏芷韵与储卿安拜天地高堂,苏芷韵被送进了洞房,储卿安与当朝皇帝是从小到大的情意,他与苏芷韵成婚的圣旨也是他隔三差五去烦皇帝最后拗不过他才颁的圣旨。自己好兄弟成婚,皇帝也带着贺礼来了,与储卿安喝了几杯后便回到了皇宫。

  其实让储卿安与苏芷韵成婚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虽说门不当户不对,但想要拉拢将军府的人家不少,如若储卿安与其他朝臣结为亲家,就算他不忌惮,朝臣也会找理由弹劾储卿安。

  宴席结束,储卿安走进洞房,挑开苏芷韵的红盖头,苏芷韵端端庄庄坐在那,见到储卿安后不由脸红。

  “这么久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储卿安不知从哪拿来了一碟桃花酥。

  苏芷韵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一碟桃花酥全吃完了。

  “不够的话我再吩咐厨房去做。”

  苏芷韵摇摇头。

  “那饮了合欢酒,我们可要行夫妻之实了。”

  苏芷韵面容娇羞,微微点头。

  饮下合欢酒,储卿安将苏芷韵抱上床,褪去她的衣裳,红烛摇曳,干柴烈火,云朝雨暮,一夜无眠。

  第二日,苏芷韵醒来正躺在储卿安的怀里,而储卿安正目色温柔看着自己。

  按规矩苏芷韵应今早去向老太太请安。

  “不必了,祖母喜静,她吩咐过不用请安,夫人昨日累坏了吧,再小憩会儿。”储卿安温柔的抚摸着苏芷韵的脸庞。

  或是新婚夫妻,感情正是浓烈,储卿安日日留宿苏芷韵屋中,可苏芷韵的肚子却没动静。老夫人本就上了年纪,见苏芷韵迟迟没怀上便找到她,让她劝储卿安纳妾。

  “将军。”

  夜里,苏芷韵便与储卿安商量着纳妾之事,何曾想储卿安气的穿上衣服摔门而出,并赌气整日待在书房里。

  没法,苏芷韵端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走进储卿安的书房去哄他。

  “将军,莫要与妾身置气了,妾身知错了,只是妾身暂无身孕,将军与妾身本就地位悬殊,妾身未为将军开枝散叶,妾身惭愧不已。”说到这,苏芷韵跪在储卿安面前。

  “韵儿快起。”从苏芷韵进到书房开始示软,储卿安的气已经全消了。

  当天夜里,储卿安便又到了苏芷韵的屋里。

  这么多天的相处中,苏芷韵感激储卿安,可她与储卿安的相遇就是场阴谋,她是丞相派来安插在储卿安身侧的细作,她知道储卿安对她是爱,她也动了恻隐之情,可……丞相派人告知她今夜刺杀储卿安。

  望着正在脱衣解带的储卿安,苏芷韵手中握住的匕首终究是对向自己,跪在储卿安面前。

  “韵儿,这是何意?”储卿安满是惊慌。

  苏芷韵用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眼含热泪道:“韵儿对不起将军,是丞相大人安插韵儿在将军身侧,韵儿知将军待妾身不薄,让韵儿杀害将军韵儿做不到,可韵儿的弟弟在丞相手中,韵儿唯有一死,将军的恩情韵儿来世再报。”

  “韵儿,吾早知韵儿是丞相派来的。”

  “那将军为何还娶韵儿为妻?”

  “吾爱汝,家弟已平安无事,韵儿快放下匕首!”

  储卿安虽对苏芷韵一见钟情,可面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自然会提前派人查明她的底细,得知她本是江南一官员的女儿,可全家被灭门,只剩她和她的弟弟相依为命,丞相用她弟弟的命威胁她靠近储卿安,从刚到京城储卿安就知道苏芷韵的底细,得知她的遭遇心疼不已,便派人设法救出苏芷韵的弟弟,前两日刚救出她弟弟,虽清楚她的底细可还是希望她能亲口告诉自己真相。结果苏芷韵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他。

  苏芷韵得知真相放下匕首哭倒在储卿安身上,“将军。”

  “韵儿那些日子受苦了。”储卿安轻轻擦拭苏芷韵的眼泪。

  自那日后,苏芷韵怀孕了。

  九月怀胎,储卿安刚下朝便匆匆赶回家,苏芷韵生了,是个男婴,老太太开心不已。

  储卿安给那男婴取名为储赐,意为上天的恩赐。

  苏芷韵的弟弟有心报效国家,储卿安便利用人脉将他送去军队并托人照拂。

  天凉了,苏芷韵总爱在院中等储卿安下朝。

  “怎么又在这等我?”储卿安抱住苏芷韵,她本就怕冷,现手脚冰凉。

  夜里,储卿安将苏芷韵双脚放在自己怀里,用自己体温为苏芷韵暖被窝。

  在储赐三岁时,苏芷韵再次怀孕,日子一天天过去,再过十几日就要到生产的日子,结果储赐被歹人所害溺死在池塘,苏芷韵也因此难产。

  储卿安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里屋端出,慌乱不已,他本不信神明,可他此刻虔诚的对着上天祈祷,或是上天所见从而动容,苏芷韵生下个女儿,母女平安。

  储卿安连女儿都没看一眼就去查看苏芷韵的情况,只见她脸上毫无血色,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韵儿,受苦了,不生了,以后我们不生了。”储卿安哭着拉着苏芷韵的手。自此,储卿安虽与苏芷韵躺在一张床上但再也没动过她。

  女儿名为储常乐,希望她能一直开心快乐。

  可将军府家大业大,那个时代的女子地位低微,还是需要男丁继承,储卿安不愿生,老夫人便只能去找苏芷韵劝储卿安。

  “将军,韵儿能与将军相识相遇并成为将军的妻子已是韵儿的大幸,如没为将军传宗接代韵儿死不瞑目。”说罢,苏芷韵拔下簪子性命相逼。

  “韵儿,全听你的,我全听你的,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储卿安忙劝着,只是他也想了许久,战场上刀剑无情,万一他哪日战死在战场,没人能护着苏芷韵和储常乐。

  可不知为何,苏芷韵迟迟没再怀孕,喝了很多药方也没作用,很快,储卿安又要出征了,出征前两日与京中好友共饮美酒,结果被人下药,储卿安凭借最后的意识推开苏芷韵的房门。

  “将军?”

  苏芷韵被储卿安抱上床榻,因被下了药动作也没轻重。

  “韵儿,对不起,对不起。”储卿安见苏芷韵哭了顿时慌了神,因是愧疚储卿安刚要穿上衣服去书房,苏芷韵从身后抱住储卿安。

  “将军,韵儿不怪将军,天色已晚,不日将军便要前往边关,韵儿,韵儿不舍将军,求将军垂爱。”苏芷韵将身体紧紧贴着储卿安的后背。

  储卿安还是留宿了。

  “将军珍重,定要平安归来。”苏芷韵在将军府送行储卿安。

  “一定!”储卿安临行前再次拥抱苏芷韵,然后骑上马,带着军队渐渐消失在苏芷韵的视野中。

  过了三个月,储卿安打了胜站归来,刚到京城便前往家中给苏芷韵保平安。去了趟皇城面圣后归家摆了宴席,宴席散去回屋休息,三个月未见储卿安日夜都在想念着苏芷韵,一进屋内关上门,储卿安抱起苏芷韵,刚要宽衣解带想要解相思之情,苏芷韵握住储卿安的手制止了他,对上他疑惑的目光,苏芷韵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小腹微微隆起。

  “我们又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储卿安抱着苏芷韵在房里转圈,怕她动了胎气又轻轻将她放下,“韵儿,如果这胎是男婴,我们就不生了,一儿一女足矣,又要辛苦韵儿了。”

  “能为将军生儿育女是韵儿之幸。”苏芷韵将头轻轻靠在储卿安的肩膀上。

  随着苏芷韵的肚子越来越大,太医也查出此为男婴,但因为阵局发生变化,皇帝被软禁,而储卿安与皇帝交好,属皇帝一派,在苏芷韵生产前夕丞相对储卿安下手了,好在皇帝提前将储卿安派离京城。

  一个雷雨夜,苏芷韵生产了,是个男婴,储卿安的副将来接将军府一家老小逃离京城,可风险大,容易让丞相发现,苏芷韵便让副将带着老太太和那一双儿女撤离,她留下守将军府。

  分别前苏芷韵不舍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亲吻幼子的额头又拥抱了女儿,她知道自己这次难逃一死,最后狠下心走进自己的院中。

  储常乐哭着喊娘亲,可苏芷韵没再回头,待他们离去苏芷韵才转过身抹去自己眼角的泪。

  第二日,丞相便派人将苏芷韵抓了去,她昨日刚生产,此刻身子正虚弱。

  “韵儿,你若说出储卿安的下落,我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饶你和你的一双儿女平安。”

  苏芷韵一句话也不说,见此,丞相便让人严刑拷打她。

  皮鞭,烙铁,击腹,夹板……各种刑具都使用了,可苏芷韵还是一字未说。

  储卿安救下皇帝,丞相战败便想用苏芷韵威胁储卿安,结果苏芷韵撞死在墙上,当储卿安来到地牢,苏芷韵刚咽气。

  “韵儿,我回来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储卿安看着苏芷韵满身的伤口,脱下自己的氅衣披在苏芷韵身上,然后轻轻抱起苏芷韵,仿佛她在哪个月夜等自己下朝睡着了,自己抱她回屋。

  将苏芷韵抱回将军府,储卿安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抱着苏芷韵痛苦,“韵儿,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家了,对不起,我来晚了,一定和疼吧,韵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对不起……”

  清理了苏芷韵身上的伤口,储卿安为她沐浴更衣,苏芷韵就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一动不动,储卿安躺在苏芷韵尸体旁,将她搂在怀里,她的身体好冷,他的韵儿最怕冷了,可为什么,怎么也捂不热,还是全身冰冷。

  得知储卿安抱着尸体睡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皇帝便来到将军府,推开房门,只见储卿安在为苏芷韵的尸体描眉。

  “朕知晓爱卿与另正感情深厚,逝者斯已,还是让另正早日入土为安。”

  说罢,皇帝深深叹了口气离去,储卿安颤颤抱着苏芷韵痛哭,过几日便下葬在一片花海,那里是储卿安为苏芷韵种下的花海,这原本是个惊喜,储卿安本想在苏芷韵今年生辰带她去看,苏芷韵说她家院中父亲曾为她种下棵栀子树,院中的花又是花开又花落,一到秋冬季院子中又没了生机,这棵栀子树与整片花海都是储卿安亲手种下的,花海中花的品类繁多,一年四季的花都有,这样苏芷韵一年四季都能见着鲜花,可惜苏芷韵见不到了。那些壁画也是储卿安亲手雕刻,他本是武将但他精通琴棋书画,为苏芷韵画了不少画像,他想记录苏芷韵的每一刻。

  皇帝大摆宴席,想要补偿储卿安,并一同封了苏芷韵为一品夫人,储卿安谢过皇帝,自己一人坐着喝了闷酒。走到外面,发现下雪了。

  “下雪了,韵儿最怕冷了。”储卿安喃喃着。

  皇帝想要找储卿安,太监总管将储卿安留下的字条递给皇帝。

  “雪矣,吾妻恶寒,吾妻在家中我,吾觅吾妻。”

  “吾妻?可苏芷韵已经死了。”皇帝顿感不妙,快马加鞭赶到埋葬苏芷韵的地方,果不其然,储卿安靠在那棵栀子树下,心口刺着丞相要苏芷韵刺杀他时的匕首。

  “储爱卿何必呢?快,快宣太医!”皇帝大喊。

  “劳烦陛下厚爱,可……臣怕……怕臣妻等臣太久,家母与子女劳烦陛下照拂,妻弟可替臣守护陛下江山,臣……臣常出征不常伴臣妻身旁,望陛下念在臣前小功,让臣与臣妻,不……不被扰……”储卿安终于撑不住了,闭上双眼。

  他要去找他的韵儿,下雪了,他的韵儿最怕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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