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奇了怪了。”他有些不太相信有这样子的奇事,上一次让他如此不着调的还是范闲在宴席之上的“仙人入梦授诗”,虽说他宁可信他有这般地真才实学,对于“仙人”是盖不信的。
但经历这么些事来,他突然发现,这个范闲不论他如何对其使招他都能逢凶化吉。
到头来,他竟然还是自己的兄弟。
是个与太子于他一般的兄弟。
他又看向叶灵儿,他知道,这位此番来访也定是为此。
那人自然地拨弄了几下放在他身边的花,有些无奈:“姑姑有什么打算?”
他又扫了眼坐在秋千上荡的人,连忙修正了说辞:“我是说,长公主打算怎么做?”
那人闭着眼,在秋千上笑得花枝乱颤,散漫的神情像是在享受一般:“姑姑要杀范闲。”
听罢,叶灵儿停下了拨花的动作,神情严肃,缓缓地重复着那三个字。
“这件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虽说长公主有意站在二皇子这边,当前形式下,范闲确实也有意针对二皇子。但范闲毕竟是婉儿的夫君,作为婉儿的母亲,长公主却是这般狠下心来帮助二皇子铲除阻碍。
但看刚才二位的关系却也并非那般好,这其中定有些其他的原因。
叶灵儿垭口,起身信步来到二皇子身侧,帮他摇了摇秋千,才无奈道:“殿下,若长公主不成功,对付范闲这条路还是收手吧,庆帝没死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听这人的话,二皇子自嘲地瞥头瞪了一眼,他自然想这样。
他也跟他说了很多次,这人和范闲真是不一般的相似,就连不懂他这一方面都是一模一样。
他累了,但也只是深深叹了口疲惫的气,继续闭上了眼睛。
身旁的人还在拉着秋千绳轻轻地推着,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嚷着什么,他手上动作忽的停下,抚着二皇子的背缓缓蹲下,有些发愣地盯着二皇子那闭着的双目,声音轻而委婉:
“殿下,别争了,现在只要你乖乖当个亲王,我保证太子继位后不久皇位就是你的。”
这句话那人说得诚恳又自信,却让二皇子心中忽的生出一种浓烈的厌恶感。
他的手用力地握着,胸口起伏剧烈,忽的一睁眼,猛地踹了一脚,将俯倒在他面前的叶灵儿踢躺在地。
叶灵儿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从地上狼狈地爬身来,恐惧地望向落寞站立的那人,他只听到了一个字:
“滚!”
那人喊的大声,甚至惊得鱼塘中的鱼儿四处逃窜。
没等叶灵儿想起起身,那人便先一步扯着他的衣领,像只毒蛇般瞪着他。
他不明白,这人当日说得那般好,到了这种时候说的话竟是这般令人失望、可憎……
与范闲那日说的那句一般模样,他甚至有些担心,那范闲莫不是真有神通,分身骗过所有人扮成了这位。
他越想越觉得绝望,他不知道,在范闲来到之前,这皇位明明于他已然是囊中之物。哪至于现在被禁足在府,走每一步都需提心吊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所得来的,他却轻松毁掉。
他开始恨自己那一次为什么没能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