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也坐上床,只见他的殿下小心挪动了几下位置,贴在他的臂旁,好奇地握着小手:
“跟我说说,范闲会分身吗?”
“殿下说‘你’就行,这么听着有些别扭。”
“我问范闲!”
“不……不会……”范闲有些吃痛地别过手臂,这二殿下看着娇弱,没想到下起手来这么狠。
他小心地抚了抚臂膀,缓解着痛。
“那你为什么在这?你之前为什么是灵儿?”
范闲却好像是忘了前边的伤痛了,接过话就是一句:“为了来娶你啊殿下。”
李承泽却也不想再打范闲作为警告了,他总觉得这样做有些失了体统,便只是含着笑,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却有股冷色:
“再打岔儿我就阉了你!”
也许是这笑对他有了作用,他忽然镇定了心神,平静道:“我本来是话本里的范闲,度过了不平凡的一生,自认要伸张法度,看着宫廷内斗,断送多少条性命,那一次,那位尊贵的殿下吃下带毒的葡萄,黑血从他口中涌出……”
“是我逼着他到了那步田地,他口口声声地说着感谢的话,死于不甘、颓废,死于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将他置于的水深火热之中。”
“我心生怜悯,天公作美,给了我这个机会,但我来此时,记忆却被尘封。”
“那段时日内,我忘记了那位我见犹怜的殿下,是货真价实的叶灵儿。”
“可陛下赐婚后,我的那份记忆便再也不能深藏,那一日噩梦初醒,我才终于想起……”
门窗只开了一点,寝房内光照昏散,却有一种如梦初醒一般地感觉,李承泽见他说得天花乱坠,忍不住有劲地鼓起了掌:
“说得太好了!”他有些阴阳怪气地,下一秒语气连同神色一起淡了下来,“跟假的似的。”
范闲有些无语地愣了几秒,又听见李承泽依旧语气平静:“你把梦当真了?”
他又愣住了,双眼失神地眺望着远方,无奈地皱眉:“非要我拉着他一起来您才信?”
“他谁?”
“那个范闲。”
“我当然信,你的容貌变化便可以说明一切了,谢必安都察觉不到异常……”他眉眼一亮,精准地抓住了这段话的重点,“所以,我以后会中毒身亡,你是要帮我报仇雪恨?”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笑了一下,却听:“不对。”
“殿下,那毒……是你自己下的。”
李承泽听后一愣,怀疑过后便自嘲地笑了起来,眼神动作神态无不展现出乏累与落寞。
“我……唉,是承乾继位?”
“不是?”
李承泽有些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思索了片刻,才不可置信道:“是范闲……你?”
“不对,”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话,“承平?”
看着范闲抿着嘴点了点头,李承泽才如惊弓之鸟一般瘫在床榻上,乏味许久,才笑了起来:“是承平,倒也好,这孩子平日素来局胆小,历练一番,将来定会成位明君。”
李承平没有经历过像他和太子这般地皇位争夺,却也没有范闲的城府,若他登基,定然是位明君。
他的神色带着欣慰,带着祝福都集中在那一笑。
“你与太子都是自尽而死,我希望……你们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