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那天过后，师父再也不和我说话了，就算我问他问题他也不回答，就这么一个人生闷气。

　　“师父，我知道错了。”我又是撒娇又是道歉的，“你能不能理理我……”

　　他转过头去自顾自地看书，晚上又为我做好饭菜。碗里的菜虽然不好看，但我吃了这么多年也吃习惯了。

　　感觉一切都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一个月后，事情还是没有任何转机，我绞尽脑汁想让他开心却无济于事。

　　“川，我们分手吧。你知道的，我妈的思想比较传统，对你有很多偏见，她已经为我安排好了相亲，下个月就去领证，所以，我们之间就这样了……”

　　电话那头的女孩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心再一次跌落谷底。第五次恋爱就此画上了句号。

　　这一晚，我就像丢了魂一般坐在窗台边，恍恍惚惚间，身后被盖上了一张毛毯。

　　白彦尘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师父，别走……”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想要抓住。

　　他愣了一瞬，回头：“川，你不应该恨我入骨吗？”

　　我无法思考，冲上前一把抱住他：“你不要走。”

　　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我将头埋在他胸口。感受那一片温暖，我逐渐清醒。

　　“是我一次次葬送了你的爱情，一次次剥夺了你的自由，是我错了，从今天开始，你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去恋爱。”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揽进怀里，“对不起。”

　　想起这些年被他赶走的女朋友，我有点哭笑不得。可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无法将他推开，就像一种致命的毒，一旦染上，就再也戒不掉。

　　“不谈了，我不要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他的身体触电搬抽了一下，久久不能回神。

　　“早点睡吧。”四个字，结束了一切。

　　生活好像步入正轨，我突然发现，单身其实挺好的，每天不会有回不完的消息，也不会有未接电话。

　　“兄弟，今天出来吃饭吗？”柳炫再次向我发起了邀请。

　　我犹豫过后还是同意了，顺便把“不要喝酒”这四个字放在了备忘录。

　　“又要出去了吗？”白彦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

　　“师父，我会早点回来的，也不会喝酒了。”我笑了笑，“你就放心吧。”

　　他“嗯”了一声，管自己看书了。

　　到了柳炫家，我一眼就看到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对比师父烧的清汤寡水，这桌菜一下子勾起了我的食欲。

　　“这是我师父做的，你尝尝。”柳炫给我夹来一块东坡肉。

　　对面坐着的是柳炫的师父余沐恒，先前我见过他几面，他和我师父的关系还不错。

　　“小川，最近过得怎么样？”余沐恒笑着问我。

　　我吃完肉回答：“还可以的，谢谢，还有，您做的菜很好吃。”

　　“那是，不过我平时都不怎么做饭，今天听说你要来，就搞了一些。”余沐恒说着就给我夹菜，“多吃点吧。”

　　我越吃越想吃，和柳炫一起把桌上的菜一扫而空。

　　“话说，你师父做的菜怎么样？”柳炫问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能吃。”

　　柳炫懂我的意思，无奈地笑了笑：“你要是觉得饿了就可以跑来和我一起。”

　　“不用了，我都吃习惯了。”我回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和两位告别后走了出去。看了看打车软件，想要打最快的车至少要等半个小时。

　　想来想去，我还是拨通了师父的电话：“师父，我在柳炫家，那个，你能不能来接我……”

　　“嗯，等着。”他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就赶到了。

　　门口停的那辆黑色帕拉梅拉让我倍感亲切，快步迎了上去。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副驾驶，手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师父的手机还亮着，上面是地图，仔细看，竟然是定位软件。

　　“师父，你一直在跟踪我？”我难以置信，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些责备。

　　“嗯。”他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的声音发颤，周围的空气逐渐寒冷。

　　他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他好像在逃避这个问题。

　　所以，之前我偷偷去见姜阮他都知道。我的一切都在他面前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