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阴晴不定,前一天阳光正好,后一天便雨水婆娑,泥泞的路上溅起了大大小小的水花,银灰色的天际遮盖住了最后的一丝光明,抬头望天,一阵雨的漩涡,漫无边际,扑面而来。小小的余沫趴在窗台上看着这磅礴大雨。这时,余沫母亲的声音从后面想起:“沫沫我们今天要去乡下的奶奶家玩,好不好啊?”余沫看到母亲来了,快速冲进母亲怀里,依赖在母亲的身上说:“好啊好啊,沫沫也想奶奶了。”母亲轻轻抚摸着余沫的头:“那沫沫去换好看的衣服,去见奶奶奶肯定很高兴的。”“好啊好啊,沫沫还要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熊带过去,这样奶奶看到他就会想起沫沫”母亲牵着沫沫小小的手,给沫沫换上了美丽的裙子。沫沫高兴的跑去父亲的书房,炫耀着自己身上美丽的小裙子,父亲把沫沫放在自己腿上,继续做着工作,小沫沫没有吵闹,而是乖乖的坐在爸爸腿上,等爸爸做完工作。小孩子总是容易困,沫沫在爸爸腿上轻轻睡着了。
沫沫睡醒之后,发现自己坐在车上,小小的余沫趴在车窗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烟雨朦胧的山 ,眼睛里闪烁着星星,期待着去乡下的奶奶家。突如其来的意外,把这个家庭打碎了。不知为何,前方突然驶来了一辆车,不受控制的撞向余沫的车子。“沫沫小心!”余沫的妈妈奋不顾身把余沫护在身下,“砰”的一声,漫天的火花绽放开来,为那磅礴大雨染上了红色。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已经下了半个多小时。清风裹挟着雨水,滴答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凝成一股水路缓缓向下。雨势渐大,浅色的水泥地被染深,黑夜和雨水将寒冷加剧。 天上蓝雷暗闪,云层越压越低,雨看起来,根本没有停下来的预兆。
余沫在冰冷的病床上醒来,雪白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道伤口,然而坐在她旁边的并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很久未曾见面的亲戚,他们商量着余沫父母的遗产,却谁也不愿去扶养余沫,余沫就这样不哭不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神里没有一丝光亮,好似无尽的深渊。窗外依旧是磅礴大雨,没有一丝要停歇的意思。这时,余沫的姨妈决定把余沫接到家里住,大家都认为姨妈疯了,她自己也本就不富裕,家里还有俩个孩子,怎么有能力再去扶养余沫呢?
夜晚渐渐降临,人也慢慢散了,只剩下余沫一个人。寂静的夜里,点点星光散落在黑暗之中,在这悄无声息的时刻,心头泛起孤寂忧愁。没有任何人的街道仿佛在无人问津地沉睡着,孤独和无奈一起展现在窗外。这一晚,余沫并没有睡着,她无法接受父母的离开,无法接受…就这样,在悲痛中,余沫还是睡着了,睡得并不深,很浅很浅…
第二天,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的缝隙,耀眼的光芒像触角一样地探寻这个原本混沌的世界 黎明的霞光却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颗微粒。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一刹间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变万化;空间射下百道光柱……那束光同时也照进了病房里,刺到了余沫的眼睛里,余沫懒洋洋的坐在病床上,下意识看向了窗外,阳光穿过树梢,光线正好,猫咪谴倦进入梦乡,蝴蝶随着清风起舞,蜜蜂嗅着花香劳作,清风阵阵吹来,带走些许哀伤。阳光穿过树梢,照在涟漪水上,落叶三三两两,随风摇摆漂荡,余沫的内心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一会儿,余沫的小姨轻轻的呼唤着余沫,好似怕惊扰到余沫。余沫的小姨走到余沫旁边说:“沫沫,我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我们走吧。”余沫并没有吭声,而是默默的走下床,小姨牵着余沫的手,缓缓走出医院。那时的春天,报春的燕子往来梭巡,空中充满了它们的呢喃的繁音;新生的绿草,笑迷迷地躺卧在大地上,像是正和低着头的蒲公英的小黄花在绵绵情话;从渗透了水分的耕地里,到处可以闻到一种潮湿的、发酵似的气息。 十春在枝头,柳条嫩绿,桃花鲜艳;春在空中, 和风送暖,燕子翻飞;春在水里,鱼儿追逐,鸭子戏水;春在田间,春苗返青,菜花金黄。 春水涨了,在山间轻歌曼舞、浅斟低唱;枝头青了,让那春天的意气四处飞扬。柳笛儿很嫩,很悠扬; 牧鞭很柔,脆生地响。
余沫和小姨来到了余沫之前的家,只见,余沫的亲戚如饿虎扑食一般,挣夺着余沫父母的家产。“我是余沫的大伯,这家产应该是我的”“我还是余沫的大姨呢,家产应该是我的”余沫害怕的挣脱小姨的手,一刻不停的跑走了。“沫沫!”小姨赶紧跟着余沫,跑着跑着,余沫连带着小姨来到了一座桥上,这时,忍耐已久的余沫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赶来的小姨紧紧抱住余沫,任由她放声哭泣,“没事的孩子,一切都会好的”小姨拍着余沫的背,轻声安慰着。余沫哭着哭着,在小姨的怀中睡着,小姨见她睡着了,便把她抱回了自己家中,家里只是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小出租屋,墙壁都已经泛黄开裂了,小姨亲手亲脚的把余沫放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便去照顾孩子们去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射向那点琐碎的乌云上,如同灰姑娘穿上了漂亮的水晶鞋,整片天空霎时明亮了起来,让人心旷神怡。一块块火烧云层次分明,颜色由西向东逐渐变淡。 在渐渐沉落的夕阳下,山峰显得越来越高大、雄壮、沉稳;白云更是显得宁静、浓融、纯净,夕阳慢慢地与山与天与云融为一体,变成黑蓝色版画,随着波光的消逝,由远而近地又化入夜色之中。余沫也渐渐醒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她不停的叫着小姨,眼泪也快要从眼眶中夺眶而出,这时,小姨急匆匆赶来,牵着余沫的手带他去客厅吃饭,桌子上的饭菜仅仅只是一个青菜汤和一盘来之不易的肉,这或许对小姨来说,已经是他们这一年中能吃最好的东西了,余沫没有在意的吃了起来,狼吞虎咽,仿佛饿了许久,小姨在旁提醒着余沫慢点吃,轻抚着余沫的背。晚餐过后,榆木躺在床上,望向窗边的月亮,渐渐的进入了梦境国度。
初晨的宁静被橘红色的光辉悄然打破,天边的阴影逐渐消散,仿佛大地也在梦中微笑。一轮火球蓦然升起,将天空点燃成一片金黄的海洋,朝霞如细丝般散布,点缀着那片苍穹。微风轻抚,草叶和水面都泛起涟漪,宛如在迎接太阳的温柔拥抱。
黎明的窗帘缓缓揭开.露出了一幅绚烂的画卷。夜色被渐渐挤压,天空由深蓝转变为淡蓝,而地平线上的橙红则宛如艺术家的巧手,渲染出一幅美不胜收的画面。太阳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珠宝.逐渐从地平线升起.发出的光芒让一切焕发生机,仿佛大自然重新开始了她的交响乐。
小姨轻轻将沫沫唤醒,骑着他那租来的小电动车,带着沫沫去到了葬礼。太阳强烈,白云安静。 坐车路过莲花池,成片的村镇, 有人戴着白头巾、腰间捆着白布条在前院接我们。穿过幽暗的厨房,来到后面狭小的后院。腐败的木头烂在长满苔藓的水缸里,水泥墙壁上布着蜘蛛网一般的裂人流,穿插在躁动的空气。喇叭声,哭声和浓重的烟味拥挤在耳道里。房间就几平米,尸体躺在门后。那父母尸体的模样沫早已不记得了 戴上白布白帽进去磕头,家属披麻戴孝跪在一边。 有人在一旁专门陪哭,拉着前来祭拜的人哭天抢地。沫沫蹲在房子周围的一片空地上。 白云安静地可怕。十月份午后的太阳如此强烈,和加缪《局外人》中的太阳一样令人困乏、烦躁。离开时偶然闻到了空气中飘着的桂花香,倒是短暂地提了一下神。沫沫依旧那么平静,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好像是知道了这些亲戚,只是为了他父母的遗产而在那哭泣,还是因为父母抛弃早已让他泣不成声。葬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即将离开时,沫沫都没反应过来。好似变成了一个玩偶,没有灵魂,没有心。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直到下车时小姨才心轻的拍了一下沫沫。沫沫这才恢复过来,乖乖,回到了家。回到家里小姨又疲倦的去照顾两个孩子。“沫沫自己在沙发上看会电视,好不好啊?”沫沫没有回答起身坐到沙发上,小姨给沫沫调了一个少儿频道,便去照顾孩子去了。
这一天,小姨因为大大小小事忙碌,一天十分疲倦。夜幕降临,沫沫依,乖乖的洗漱上床睡觉,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自己是不是又惹祸了?小姨会不会不要陌陌?沫沫以后再也不惹事了…夜晚的风吹起了树叶,吹进了沫沫的房间,陌陌似乎感到了寒冷,住着眉头把被子越裹越紧,越裹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