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没有用,关键要治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是陛下心病的解铃人?”华锦问道。
明德帝叹了口气,“他死了。”
华锦一愣,“死了?”
萧若瑾点了点头,“他是孤最好的兄弟。”
听到这对话,众人那还不明白是什么事。都想看看萧若瑾是怎么想的,虽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当事人的想法更为重要。
“我们在很小的时候,母后就死去了。虽然我们是皇子,却并得受过多少宠爱,就连有点权势的太监都敢欺负我们。
弟弟在六岁的时候,染了重风寒,医了很久也没医好,最后到了快死的时候,才有一个医术好些的太医赶了过来。但他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就打算走了,并且告诉我弟弟医不好了。”
很多人都以为琅琊王自幼便受尽宠爱,没想到活的比常人还艰辛,心中吐槽太安帝真不是人。
“他就是在那一日死的吗?”华锦问道。
萧若瑾摇了摇头:“流传在外的说法是,那个大雪夜里,我跪在门口,苦苦地哀求那个太医两个时辰。虽然我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但是这样的跪礼,对于一个太医不是能够承受得起的,最后终于把我弟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陛下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华锦垂首道。
“但那是假的,那是孤让太医对外说出去的故事。”萧若瑾回忆着,“实际的情况是,孤跪了两个时辰,但他还是坚持要走,于是我拔出了母亲留下来的那柄长剑,我一剑上去。
从那一刻起,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做那无人问津的皇子,我再也不要被人踩在脚底下,我要和我的弟弟登上天启的顶端,让所有的人都不敢低头看我们!
后来我成了皇帝,我的弟弟成了北离的大都护。莫说天启,就算是北离,以及整个天下,都畏惧我们。”
“可是最后,弟弟还是死了。”
“是我杀了他。”
萧若风看着那个时候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是,却愿意提起他的剑去保护弟弟的性命,就算自己会因此蒙罪也在所不惜的哥哥。
只是后来,他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君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他面前自刎而死。
随后萧若瑾怅然道,“都是因为自己提不起勇气,害怕失去手上的那些虚妄的事物。”
“陛下,为什么你,不自称‘孤’了?”华锦犹豫地问道。
萧若瑾愣了一下,似乎刚刚才发现了这个不经意的细节。
他想了想,轻叹一声:“或许每次想起弟弟若风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哥哥。“
萧若瑾踉跄了几步,流下眼泪,“只有弟弟在的时候,哥哥从来都不孤单。”
在这一刻,都看到了他的眼眶中仿佛蓄满了多年累积的苦涩与遗憾。悔恨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每一滴都承载着他对过往错误的深刻反省与无尽懊悔。
这一刻,或许他深深地意识到,有些决定一旦做出,便再也无法挽回,而那份迟来的悔意,只能化作无尽的泪水,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