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尘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那样做有风险。那样可能会让你的皇位不稳,还严重影响到天启城的安定。那些在夺嫡之战中败落下来的王爷们,随时会兵指天启,朝中反对您的大臣也会借机行事。圣上,凌尘说得对吗?”
“没错。”明德帝点头,眼含热泪,“你说得很对。所以孤这些年,一直都很愧疚。
孤可以自己骗自己,说这是若风自己的选择,也可以对自己说,总有一天要为若风平反,在太庙里重新为他供奉一个牌位,但是直到你们踏入皇宫的那一刻,孤都还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我父帅一直记得年少时和陛下的约定,可是后来,圣上却忘了。”
萧凌尘转过了身,“我不明白,陛下叫凌尘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凌尘想说的便是这些,而凌尘想听的,也不是一些类似后悔之类的话。”
“如果陛下没有什么要说的,凌尘便先走了。我理解我父帅的打算,但并不代表我能原谅这件事情。
我失去了我最亲近的人,无论如何,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都没办法原谅。天下也好,社稷也罢,皇位也不过如此。”
萧凌尘语气越来越冷,“我今日来这里,不是来叙旧,也不是来邀功,只是有些话在心底里不说不痛快,不能当着天下人说,就只能说给陛下听。希望陛下可以谅解。”
“凌尘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过去的事便如他所说。
当年,孤害怕那些乱臣再打你的主意,所以一狠心,把你贬出了天启。你不要怪孤啊。
这些年,孤一直在想,当年在法场,若风看我的眼神,你们猜孤看到了什么。”萧若瑾眼含热泪哽咽到。
“他在百姓的眼中是神人,他在百官面前是圣人,可是当朕下令斩他的那一刻,他一定对我这个哥哥很失望吧。”
兄妹二人没有回答,毕竟父皇不需要他们的回答,而可以回答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萧瑟最终还是问出来积压心底已久的话。
“孤那么快就杀了他,是因为孤惶恐啊,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原因,是因为孤在那一刻,成了捆绑在皇位上的人。”
对于萧若瑾的回答,萧瑟明白了,便不再多留,行礼告退。
“孤对自己也很失望。”萧若瑾看着萧瑟的背影,喃喃道。
萧若瑾留下昭瑜,父女二人说着体己话。
“父皇,哥哥不是不愿意陪着你,他只是不知道以什么心情见你,你得允许哥哥一点时间去释怀。
你不知,哥哥回到天启城第一件事,其实是确定你是否无恙。”
真的会为天家父子情落泪。
二人坐在龙椅上,“你不知道,带他长大的琅琊王叔含冤去世,敬若神明的的父皇赶他出京,最亲近的师傅和陪伴最久的妹妹为救他重伤,手足兄弟都想杀他。
于哥哥而言,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曾经纵马踏雪,醉酒豪赌的最熟悉的天启城已经不在是家乡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没有家乡”,内心又藏着怎样的愁绪呢……这样的哥哥,让曦儿好心疼。
你也不知道,曦儿每次听他一遍又一遍说自己不会武功,都会心痛,也许是他在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