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凌厉的脸,此刻苍白脆弱。纪随站在一边低着脑袋等待他离开,不想他出声叫她帮忙上药。
朱志鑫“听不懂人话?”
纪随摇摇头,慢吞吞挪动步伐。朱志鑫嗤笑一声,觉得她像胆小的鹌鹑。
朱志鑫“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朱志鑫“放心,我不打女人。”
闻言,她扯了扯嘴角接过药膏。男人桀骜不驯浑身肌肉坚硬带着爆发性力量,宽松的灰色T恤压根遮不住强壮身躯,他一拳就能干到她。
令她诧异的是,男人身后布满新旧伤痕。纵横交错,骇人不已。纪随咽了咽口水,强忍着颤抖上药。她动作并不熟练,却很轻柔。
朱志鑫“动作快点。”
他低哑生涩的嗓音带着几分羞耻的恼怒。
分明是他要求自己上药的。
纪随“好了。”
朱志鑫“包扎。”
于是纪随替他缠了绷带,顺带着打了蝴蝶结。
朱志鑫“……蠢死了。”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蝴蝶结,抬眸看向眼前脸色绯红的女生。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纪随“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她嗫喏着,小心翼翼地偷瞄他。雨渐小了,也快到下课时间,她必须赶回去。
朱志鑫“嗯。”
他不甚在意地点头,语气阴恻恻地,
朱志鑫“不该说的别说,明白?”
纪随“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她梗着脖子迅速回答,朱志鑫微愣,看她的神色微微变了,还挺上道。
朱志鑫“这些算我欠你的。”
纪随“不不……你什么都不欠我。”
她摆摆手,显然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
朱志鑫脸色一沉,就这样不想和他有干系?也是,他一贫如洗又来自地下拳场,浑身散发鲜血暴戾气息。普通人都不会想和他有牵扯,更别提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
他认得这身制服,知晓她来自艾利斯顿贵族学院,一般人可上不起。
自嘲一笑,他挥了挥手。
纪随哪里知道他脑补了什么,麻溜地跑开。半路又想起什么似的,去便利店买了两把伞。
纪随“刚刚忘记了,你也快点回家吧。”
她撑着伞遮住雨水,靠在墙边朱志鑫微微抬头。她声音清脆,令他有些恍惚。
待他反应过来,怀里已经揣着一把伞,只能瞧见她离去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愣了愣,手里带着温热体温的伞悄然无声地融化了什么。
那块本该坚硬的地方,柔软酸涩。
原来,不是被嫌恶。
他张开左手,掌心躺着一块湿漉的铭牌。
纪随,他喃喃自语,任由唇齿间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依眷。
脏了的外套被褪下,她坐上车才发现铭牌没要回来,不禁有些懊恼。纪礼见她衣服湿答答的,忍不住关心,
纪礼“这是怎么了?淋雨了吗?”
纪随“嗯……不小心淋到了。”
纪礼“那要快些回家,不要生病了。”
她嘴里说着,手里拿着干净的外套披在纪随肩膀。那是姐姐的外套,带着淡淡玫瑰香,充满温暖舒适的气息。
惬意地眯了眯眼,短暂忘却白日里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