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随总是这样拼命,她不想辜负任何人。每天花费三个多小时练习素描水彩和插画,手指早不知长了多少茧。
不是所有付出都有回报。
她参加校内比赛,竟然连初筛都没过。之前美术老师夸她画得有灵魂,她不敢骄傲,后来越来越多人承认她是有天赋的。
就小小的骄傲一下,不过分吧?
然后从天堂跌入地狱。没过初筛不算什么,最恶心的是被人指指点点,他们审视猜测的目光,令她头皮发麻。
抱着画出来的那刻,她撞见温柔被人群簇拥,笑得花枝乱颤。倏然想起温柔似乎学的也是美术,从小培养的爱好。
“真是什么人都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画得那么丑,竟然敢参加比赛。”
“现在不是被狠狠打脸了?咱们温姐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
温柔身边那群跟班,话里话外阴阳怪气。她听见温柔掐着嗓子装模作样地炫耀,
温柔“不过是巧合罢了,大家也很厉害。”
人前她善解人意,温柔可人。人后便是另一副嘴脸,纪随忍着恶心匆匆离开,转角却碰见最不想见的人。
少年面容清冷,却不漠然,他漂亮的眸子定定看向她。好似在问,这些天为什么躲他。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纪随没有戳破那件事,已经给足他面子。一定要撕破脸才肯罢休吗?
丁程鑫“小随,你怎么不来图书馆了?”
他语气夹杂着几分委屈,她以为听错了。又忍不住感叹,他不去当演员真可惜。
纪随“在教室学习也一样。”
纪随“你还有别的事吗?”
她神色淡漠,眉宇间竟隐约带着不耐。纪随从来不会用这副表情对他,那双黑眸本该盛满少女的恋慕。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偷瞄他,怀揣炙热隐秘的欢喜。
他诧异,内心止不住地恐慌。事情脱离他的掌控,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是赌约还是监控?又或者她什么都知道。
丁程鑫决意试探,抬手想揉她发顶,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丁程鑫“你怎么了?小随?”
丁程鑫“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又是这副温和示弱的神态。
纪随冷眼看着他,兀地忆起最初送他的手帕,后来在垃圾桶瞥见。那时自以为巧合,现在看来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众人眼里好口碑的丁程鑫,斯文有礼是假。玩弄她一定很有意思,践踏别人真心,将人蹍入尘埃对他而言是游戏。
她垂眸,睫羽微颤。她改主意了,决定陪他继续演下去,恶劣、虚伪、卑鄙的家伙也该受到惩罚。
纪随“没有……”
纪随“我只是难过,比赛被淘汰了。”
她演技太差,只能低着脑袋尽量避开他的视线,生怕被看出端倪。丁程鑫暗自吐出一口气,原来是因为比赛的事情。
丁程鑫“小随画的很好,别难过。”
他手掌落下来的那刻,纪随强忍着没躲。
丁程鑫“以后总会赢。”
纪随嘴角荡漾起一抹笑,和她周旋一点都不觉得厌倦吗?暗地里互相打量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瞳孔的惊艳。
那时候纪随恍然明白,原来漂亮可以作为武器。
但她不希望只有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