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福利院。
夏意迟迟,近日升温。天气有些闷热,蝉鸣不绝。身着白衣的青年正躺在院内大榕树下乘凉,脸上盖着蒲扇,悠闲散漫。
“大哥哥,一起玩游戏吧!”
“老鹰捉小鸡,哥哥当母鸡好不好?”几个小孩凑到他身边,将人摇醒。
丁程鑫“玩游戏可以,我要当老鹰。”
他拿开蒲扇坐起身,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好啊好啊!”
嬉笑声一片,他被拉着去玩游戏。
离开温家之后,丁程鑫靠做兼职完成了学业。自温柔退学,他再也没有出现在纪随面前。只是背地里,偷偷跑回去几次远远地看着她。
老天好似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记起一切要比遗忘痛苦,原来纪随是他贫瘠不堪回忆里唯一的甜。他困苦前半生最最重要的人,捧在手心的妹妹……可他都做了什么?
是惩罚吧?惩罚他忘恩负义,践踏真心。
他有什么资格祈求纪随的原谅?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温柔尖锐的话语游荡耳边,她说的没错,是他配不上纪随。
偶尔在电视机里看见她,优雅从容,不见当年的卑微怯懦。遗憾吗?十六岁那年的纪随,满心满眼恋慕着他,是他亲手摧毁一切,断了最后的羁绊。
她越来越耀眼,而他甘愿平庸。
情绪仿佛被抽离,如今唯一在意的便是福利院。院长妈妈几年前病逝,他自愿留下照顾孩子们,故而成为新院长。
这样也好,任由回忆一遍遍鞭挞内心,痛并快乐着。不甘也甘愿,就当他喜欢自虐,唯有如此才好受些。
……
严浩翔“你的条件我答应,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他面色阴翳,森冷。反观坐在对面的男人,双手交叠姿态慵懒。
马嘉祺“小严总,我想你搞错了。”
马嘉祺“我不是慈善家。”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吸烟过度。
严浩翔“你想要什么?”
马嘉祺“分成再加百分之十。”
他倒是直接!严浩翔笑不出来,原本利就让出不少,现在竟然要倒贴。该死的奸商,他长这么大没见过下手这么黑的。
闭了闭眼平复心情,严浩翔终是点了头。
只要纪随消失,一切都迎刃而解。纪家最终,只能落到他手里。
马嘉祺“一言为定,你想我做什么?”
严浩翔“解决掉一个人……”
马嘉祺眉眼微挑,略微诧异。原来他们这些明道上的人,手段也未必干净啊。
……
头痛欲裂,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咬蚀神经。纪随眉头紧锁地睁开眼,惊觉身处昏暗潮湿的房间,她被麻绳绑在角落动弹不得。
她记得……从公司出来后坐车回家,突然感觉一阵疲惫,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现在想来,车内点香薰,司机戴着鸭舌帽不发一言本就怪异……是谁?她行事坦荡,即便是对家也不会罔顾法律绑架。
“哥,人就在里面。”
“拿着钱,有多远滚多远。”男声低沉,仔细听隐约觉得熟悉。
“是是是……”
门口交谈声消弭,纪随额头冒出细密的汗,她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似是踩踏在心尖。
不行,不能慌。
他们绑架她一定另有目的,她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