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在卧室里蔓延。
大红色的床单颜色变深,被人揪得皱巴巴的。
被褥像被人嫌弃碍事一般扔到了一边。
好似随着凯撒那骤变的情绪,天上的云层也变暗,逐渐下起了雨。
那雨势越来越猛烈,无孔不入,如银针般倾泻。
把这人间至美之境里里外外淋透,直到那只揪着床单的手缓缓松开,指骨蜷曲,泛着淡淡的粉。
那双手捧着凯撒的脸,亲吻他的眼睛,低哑地求饶。
但奈何那狂风骤雨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待雨过天晴。
两人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每回你生气,我都好几天不能练剑。”床上的人哑声说。
“你还想练剑?”凯撒捏了捏他手指,“是我不够努力?”
“你不是说不干涉我的事吗?”叶鼎之双手打着颤也要撑起身体。
凯撒忍着笑看着他胳膊撑在床上的手不停颤抖,像扑棱的蛾子一样。
“不干涉,你想当剑仙也好,剑魔也罢,都不干涉,但你敢去找易文君,我就把你关在魔界一辈子。”
凯撒语气平静,像在述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叶鼎之觉着坐得不舒服,又躺下来,侧眼瞥他,没再说话。
凯撒被盯得一怔,也侧躺下来把脑袋埋在他脖颈间,也跟着一言不发。
“你好像变强硬了不少。”叶鼎之搂着他后脑勺,笑着说。
“哦。”凯撒闷闷地应了一声,但心说,早该强硬点的。
“但我还是得去天启城。”
“……”
“我家的仇,不可能不报。”
凯撒很认真地说:“那你等我准备准备。”
叶鼎之好笑道:“你准备什么?”
凯撒:“开战。”
叶鼎之扭头,撞进一双很认真的眼睛里,他忍不住捏了捏凯撒的脸:“这是我自己的私事,说好不干涉我的。嗯?”
凯撒握住他脸上的手,挪到嘴边吻他的手心。
“纵容你一次。”
他的手心满是练剑多年留下的老茧,摸起来还有些刺手,手指头还泛着雨过天晴后的粉白。
叶鼎之把手抽回来,反过来摸他手心揉捏:“你的手倒是很软。”
凯撒没说话,他和叶鼎之不一样,他从出生起就自带血统上的优势,天生就拥有强悍的魔力。
所以他不需要练剑。
他拥有一把魔剑,但那也不过是他征伐的象征。
对于叶鼎之的私事、叶鼎之的想法、或者说那股在他看来很幼稚的少年意气。
他不懂,但他能试图理解,也能包容。
叶鼎之的私事,明明只要他开口,凯撒就义无反顾。
“我理解你的坚持,但也心疼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外游历时受的苦。”凯撒将手指在他手上穿插。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紧握在一起。
越是强大的人,责任也越大,或许这就是叶鼎之作为叶家唯一活下来的孩子,应肩负的责任。
凯撒这样想。
“你想变强,我可以帮你。”凯撒又说。
“怎么帮?你个魔王,打凡人都是动动手的事,你懂什么是剑术吗?”叶鼎之好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