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柳月府中。
院中建了一方湖心亭,池中种满了荷花,微风习习,一池荷香扑面而来,为炎热的夏季增添几分清凉。
亭中摆上了白玉雕花桌椅,柳在月百般无聊中便独自对弈起来,只听见有脚步声幽幽传来。
“公子!学堂的文书到了。”
正当他疑惑学堂文书为什么送他这儿,随后灵素就打开了文书念了起来:“哦,上面说是要您担任此次学堂大考的初试官,来人还特地强调了,这是知会不是商量。”
柳月将手中的黑棋放过棋盒,伸手接下了灵素递过来的文书。
上边还特地标注了特指两个大字,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师傅明知道我不喜欢抛头露面,却非要我做什么初试考官,还真是个老顽童啊。”
“这就叫能人之所不能,不能人之所能。”
“简单来说呢,就是为了捉弄我们,为难我们以为为乐呗。”
近日听雷梦杀谈起关于百里东君的事,似乎萧若风很看好他,如今千金台的赌注也是越下越大。
他把玩着桌面上的棋子,如玉的面上泛着几分道不明的意味:“倘若他当真入了李先生门下,见到的师兄们他都认识了会不会很失望呢?”
闻此,灵素乖巧地坐在一侧,撑着脑袋问:“公子,你说就算是小先生选出来的人那也得通过学堂大考才是,那为什么听公子所言此人一定会是百里东君?”
“这是个好问题。”
从萧若风前往乾东城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潜意识地认为百里东君会成为李先生的关门弟子。
但是却忘记了,学堂也是有考核的,若是他天赋异禀便罢了,若是资质平平要如何?
“是个好问题你倒是回答啊!”
“看来这初试的题目我倒是要好好想想了。”
毕竟从旁人口中得知百里东君的消息也就那些,从小到大便是被宠着长大的,说是乾东城一方霸王。
唯一一次名声大噪还是剑林中的西楚剑歌,这些消息还是太少了。
季元姝下榻的客栈有很多人都是为了此次学堂大考而来,都知道今年李先生会收关门弟子,个个是攒足了劲摩拳擦掌。
她握着那只玉佩,心思并不在学堂大考之上,那人费尽心思逼她入天启无非是为了恶心那个人。
而他想在天启城里弄出一些动静来可能会在学堂上下功夫,但学堂有李先生坐镇他必然也不会乱来。
她此刻乱得很,下一趟山便诸事缠身,若这次遇上他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季元姝看向飘渺剑,从下山至今她都未曾出剑,她此时的修为不一定能一举拿下他,但她会全力一试。
“一刀叔叔,你真的不用保护我的。”
季元姝看着门外的虚影便知道是破一刀在守着,从乾东城到天启城,她一路畅通,途中不少有小人作祟,都是破一刀在暗中替她清理掉了。
破一刀推门进来,面上布满了担忧:“天启城之内便是皇城,若是那人发现了您的身份,我担心……”
“无碍,他是不会杀了我的。”
不仅不会杀还会好好地保护起来,那个精美的牢笼困住了母亲的一生,她却不想成为笼中雀。
“对了一刀叔叔,前段时间我收到密信,南诀边境有异动了,可是你们做的?”
破一刀闻言略微一怔,立马单膝跪下明志: “不曾,我离开之时吩咐过没有小姐指令不得轻举妄动。”
“那劳烦一刀叔叔去一趟边境查看情况吧,西楚虽亡可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百姓,我不愿见他们再流离失所。”
“小姐,我……”
破一刀犹豫中便瞧见季元姝扬起了笑,眸子更深了几分:“若我以西楚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可接令?”
“属下接令。”
萧若风在学堂大考之前将百里东君从乾东城接到了天启,虽然因儒仙一事百里东君对他态度还是有些冷淡。
所幸一路上磨合到是把话说开了,如今到了天启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而百里东君的第一站便是一直是别人口口相传是秋露白。
不料策马前往之时便被人暗算打下了马,作为乾东城的小霸王怎可罢休。
“谁呀?竟敢在背后偷袭本小爷!”
“雕楼小筑的秋月白你刚刚说想喝,现在还想喝吗?”
百里东君闻声看去,此刻他恍然才发现自己已然到了稷下学堂的门口,而屋顶上坐着一个七仰八叉的白发老人。
那老人格外活泼,手中还提着一壶酒,一副老顽固的模样。
见他手中的酒壶百里东君立马应和:“想!”
“不让你喝。”
李长生晃了晃手中的酒随即一饮而尽,惹的百里东君垂涎欲滴。
李长生飞身而下稳稳落到百里东君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天启城你才走了一小半,还有一大半,今日就走到这里吧。”
“接下来的路等你能从这个院子里走出来之后再说。”
见眼前的老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百里东君一脸不屑:“你谁啊你。”
“哟,胆子很大气势很足嘛,就算没有配得上的能力。”
话音刚落百里东君被弹了一下脑门后便失去了意识,李长生看着他倒在地上还乐此不疲。
“一马观尽天启城,还早了些。”
那日之后百里东君才才知对他下狠手之人竟然是天下第一的李长生,完全跟想象中不一样。
也因此他得知千金台已经开赌谁会成为李先生的关门弟子,亏的当初他们上天启的时候还明里暗里暗示他是李先生的关门弟子呢,谁知道只是个备选。
他自幼不爱习武,能入李先生门下的自然都是少年英才,他这么气势汹汹地过来要是没被选上岂不是很尴尬嘛。
所以这段时间他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习武,养内力,还得到了高人指点,对他而言这可是大好事,至少对他进入学堂又了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