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悦也不笨,也猜到了其中他们的几分用意。
——司空长风可以说是她带他来求医的,可他没有。
是不想让师父以为她是被利用的那个。
——师父不想让她参与这个话题,八成也是这个意思。
不希望辛悦成为被人利用着来求医的工具人。
辛百草侧过身,让出了一条道。
“既然是那小子介绍来的,那你就进来吧。”
言心悦本来想跟着司空长风进去的,怎知师父他老人家刻意拦下来她。
“我给他看病,你在里面像什么样子?担心老头子我吃了他?”
闻言,言心悦连忙停下了脚步,摆了摆手,“没有。我赶了那么久的路,就想坐一下嘛。”
“哼。走了那么久,连信都不稍一封,还想坐下来休息?给我干活去。”
辛百草直接给辛悦派了个采草药的任务,打发她走了。
眼看着辛悦走远,他才关上木门,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哪怕知道司空长风是被温壶酒介绍来的,辛百草也没拿出什么好脾气,“手。”
搭上这小子的脉,药王眉心微皱。
——这种病,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收回自己的手,辛百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意道:“你这小子,能活到现在,命还挺硬的。”
对此,司空长风露出来一抹哂笑,只道:“不过烂命一条罢了。敢问前辈可有治疗的法子。”
药王举起右手比了个七的姿势,“有,最多七成把握。你确定要治?”
“确定。”司空长风不假思索地回答。
多看了这小子一眼,辛百草抽出了一张纸,放在桌上,同时道:“你不问问最低几成吗?”
回想起言心悦曾经与他说的话,司空长风释然一笑,笃定道:“不管几成,都要试一试。虽说是条烂命,但我还想争一争。”
就像她说的那样,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特殊的存在”。
辛百草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仿若顺口般问了句,“嗯。那你也不怕苦,不怕累?”
——练武这些年下来,他吃的苦与累已然不计其数了。
在看出他是习武之人的前提之下,前辈又提及这个问题,确有几分蹊跷。
尽管司空长风不知道药王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个,他却能答得滴水不漏。
“前辈说笑了。我一届习武之人,怎会怕苦与累。”
闻言,辛百草应了声好,放下笔后,将那张纸递到了司空长风面前。
“拿着这张药方,自行采药、制药。有不懂的,自己想办法。”
——自己想办法的意思,便是允许司空长风与言心悦接触了。
或许是怕自家那傻徒弟会把活儿都揽过去,辛百草又补充了一句。
“我那徒弟,你可以问。但这些活儿,你得亲力亲为。”
纸上还留着未全然干透的墨水,司空长风小心翼翼地收好这张药方。
“自然。长风多谢前辈成全!”
“你想多了。老头子我可没想成全你们。”
辛百草是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还往司空长风心头扎刀。
“再说了,你怕是都没追上我那徒弟吧?”
——中肯的,正确的,一针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