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让他擦了再走多好,看他那怂样,要不是看你面子,脏我的车我直接叫他赔的!”
田中要擦之际亚实硬是揪凯撒腿逼他开走了。亚实宽慰道,“差不多得了,人逼急了指不定咋样呢。”
“那能咋样?怂包还能搞出什么水花?”凯撒冷嗤一声,又抱怨,“你对别人就随随便便放过,对我就生气个没停。”
“我哪有。”亚实低头脱丝袜,天热实在太闷,晒伤好了之后干脆不穿算了,抵制职场丝袜礼仪的热度在社交媒体上挺高,响应下应该不错,“他们眼睛不干净,嘴又碎,我这不是不想给你带去绯闻吗?”
凯撒没说话,默默改了道,亚实发觉不对劲,“你打转向干什么?我这次没忘拿东西。”
“那些渣滓还没走远呢!”凯撒加劲踩油门,潮牌背心下的粗臂绷紧了全是筋筋脉脉,“你全不告诉我,自己又不处理,不只能我上了?”
“别!”亚实有点慌,“这我的事,你管什么劲?我自己能处理好!”她把小手搭在他绷紧的臂膀上,他还是一个劲踩油门。
“别去。”她只好大眼睛巴巴地求他,她知道他服软,车速渐渐降下来了。
他无奈,“傻!”
“你才傻。他们打了又能怎样,万一他们咬上你,谣言只会更难听更麻烦,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继续往高处爬就行了。”亚实垂着头喃喃道,“你别管了。”
“唉——”凯撒卸力往后一靠,“我傻,我不管,唉……该说你迟钝好还是笨呐,我真是……”
亚实好像察觉到什么,立马把话支开,“话说你来日本多久了?都没听你提过,发音是越来越好了。”
“是吗?应该八年了吧。”男人松开紧握的方向盘,扣着亚实的手牵到嘴边亲,边亲边咬,“有多好?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比起来?”
“行了!快点去!饿死了。”亚实脸腾地红了,迅速地把手抽出来。
他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正经地方,准确来说,他们的关系一开始是蹦着发泄去的。
“知道了知道了。”
凯撒低笑一下,手放下,又搭到亚实腿上,不老实地掀开裙子,摸她脱下丝袜后的腿。
亚实的腿是粉白柔嫩的,不同于欧美白人的苍白,她的白血色充盈,皮肤水灵润泽。凯撒原来是只吃古铜色辣妹这型的,到日本欣赏得来的美女一下少了大半,直至遇上她。但这两条美腿上现在多出些瑕疵。
“晒伤还没好?”他就是来检查她有没有好好抹药的,“这药不是抹一周就好了么?你电话里每天是应得好好的,糊弄我的?”
“没啊。”亚实心虚地别开眼,“我每天都有涂,你们干嘛对我腿那么执着。”
对了,“你们”指的是凯撒和内斯。
第一次的混乱,有三个参与者。
这晒伤是和凯撒内斯他们去海边玩时弄的。他们一定要她去,结果到那玩的最开心的是她。当时赶,防晒没抹匀就急着学冲浪去了,后来回民宿发现半个大腿都晒脱皮了,可把他们两个腿控心疼坏了。
“说了我给你抹防晒,不听。”
凯撒瞧着很珍惜地抚摸这双腿,外侧脱皮的地方还没全好,但大部分已经结起了不特别显眼的皮痂,只是摸起来有些硬,“加班加着就忘了吧,之后还是得看着你涂才行。”
他仰头叹气,“怎么这么叫人不省心?我真是该的,唉——”
什么该的?省的什么心?亚实看着窗外风景没说话。
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其实,现在他们两个什么关系她都没法确定。
第一次见面的那场混乱结束,他阴差阳错提过,但她拒绝了。
便默契地再未提过。
可是他又会像个正牌男友似的。呆在她身边,跟她吵架,或是说些肉麻的情话。
看熟练度肯定是惯犯了。正是惯犯才叫人放心,亚实是真这么觉得。
她当然喜欢他的关心,床上的呵护也喜欢。可若在床上之外接受这份关心与呵护,她就无法心安理得。他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那种亲密,暗示她似的。亲密过,但真的有情吗?他对她还是她对他,她全都拿不准。
“到了下车。”
“内斯不来吗?”亚实解开安全带,“他上次也说想吃这家的来着。”
凯撒取下墨镜,蓝眼睛看不出情绪,“他不来。下次你直接问他,别问我。”
什么嘛?
吃的时候气氛就渐渐缓和了。吃的是创意料理,凯撒就喜欢这些新奇玩意,外国人嘛,她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就吃的可难受了,服务员还是几乎一对一服务,贴心地一道道介绍每道菜的巧思,她想吐槽下都插不上嘴,表情还得控制住不能把难吃表现太明显,凯撒就在一旁看着她乐,到吃完出来还在笑,“这家店我喜欢,至少服务生口才不错。”
“谁吃饭奔着听长篇大论来的?就不该听你的选。”亚实白眼都要翻上天。
“好好,听你的,全听你的。”凯撒捏捏她的脸,眉眼全是笑。
亚实又不自在起来了。她以为他会呛她几句呢。
他们吵惯了的。约那事儿的时间地点、晚餐吃什么、约完接下来什么打算、等等。而吵得最多的,是时间问题。
最开始见面,他总说自己没空,不打商量就定了时间地点,好像要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呵,凭什么?没时间还有事没事打扰忙工作的她?未免也太自我中心论。故而,她经常干口头应了他,到了点又故意晾着他,此类的事儿。
什么花花大少大忙人,男人脱了裤子不都一个狗样。
可是,没必要一直吵的啊。如果不爽,大概就换人咯。毕竟他们的关系不是婚姻,没签订契约,甚至,连男女之间的道德感都不必顾及。
为什么呢?明明他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可是也不像纯粹的身体关系。
干那事儿前顺便约的饭,她不爱吃的他替她吃了,当然也骂她挑食的;床上因为太多加班顺嘴提的想请假看流星雨,他就真的订了机票,尽管后来也没去成。
她本以为毫不在意自己的他,到头来竟会把她的喜好记在心里。
这样明知是越线的,是不好收场的,她却只能做到睁只眼闭只眼。
没关系,他不也没再提过了嘛?他说不定也就是玩玩啊,你要认真起来他就觉没意思啦。每当享受他的好时,亚实就这么安慰自己。
可现在这样安慰自己的次数竟然已经达到了让她困扰的上限,弄得都没怎么和他较劲了。现在更奇怪,就算和他真较上劲,也像打在棉花上似的。
她太清楚那份带暧昧感的尴尬是什么关系里头的了。
“不去酒店,我回家。”上车已经老久了,两人恁是一句话没说,她先打破沉默。
“又要准备考试啊?”凯撒不动声色调转了方向,一句话没提做的事。
“嗯,这个月中旬就要报名了,比较难,早早准备安心点。”
“那我……一块去你家,好不好?”凯撒难得小心翼翼的。
“你很想要了?”她猫下身子,“我现在帮你。”
“我又不是禽兽!”
“那不行,你要是又像上次那样我怎么看得进去。”她抱着胸数落他,想起了什么,表情有点嗔,“再说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在自己家里弄。”
“我保证不会了。”凯撒信誓旦旦,“要是毁约我一个月、不还是半个月…一个星期都不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