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吴邪最近总打喷嚏，这种情况随着他的鼻子闻不到任何气味开始愈演愈烈。他有时候和黑眼镜说话刚开了个头就会被突如其来的喷嚏打断，每每这时候黑眼镜就会打趣他：“徒儿，这是谁在念叨你呢?”

  吴邪也只是沉默地摇摇头，也续不上想说的内容就会走。黑眼镜拿他很是头疼，自从姓张的那位守青铜门后，吴邪的倔脾气就一天比一天明显了。

  偏偏这是他的徒弟，嘴上说着打趣他的话，但练习时的心狠却没有少了半分。

  “阿嚏。”吴邪已经习惯在外套里塞上一包纸巾，抽出两三张就擦。他偏头看见了从黑暗处走向他的黑眼镜，戴着浓浓地鼻音说道：“师父。”

  黑眼镜同他一起坐在屋子的角落，感觉这里比其他地方都令自己安心不少。不用防备黑暗处的袭击，因为自己处在黑暗的最深处。

  他从吴邪的纸包里抽出了一张，学着他的样子用力地擦鼻子，总觉得越用力才会越干净。“徒儿，你这是何必呢。”黑眼镜揉了揉擦红的鼻子，吊儿郎当的语气让吴邪以为他还在开玩笑。

  吴邪半蹲着，没有回看黑瞎子，“有的人一生都值得等待。”

  黑瞎子笑了：“九年了。”

  “是啊，九年了，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个句号了吧。”吴邪心里想着，嘴上没有这般说：“就算无数个十年，我也会等他。”

  黑眼镜无奈，拉着吴邪的手顺力站起身，“你觉得他会记得你吗。”黑瞎子发现他的手已经比十年前粗糙了不少，老茧都已成型。他其实…有点心疼吴邪。

  “不知道。”但我会记得他。我会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和他有最基本的联系。最起码，我知道。

  黑瞎子走了，带走了一年的时间。

  “阿嚏。”吴邪继续抽着纸包里的纸巾，发现早就用没了。黑眼镜没有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知道这次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无尽的恐慌，兴奋拥抱着他，将他一步一步推出深渊。等吴邪再次回头凝视深渊之时，会最晚的发现，今非昔比。

  今非昔比，故人暂辞。

  千山流水，背影铭记。

  十年之约终将实现，吴邪会找到他自己的终极。

  “张起灵，我带你回家。”